钱麻子微微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或许是为了了却他生前的什么执念。”
外面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想到溪儿湮灭,白依依惨死,顿觉生无可恋,咬牙道,“好,你想让我怎么做?”
钱麻子让在在蚩尤的身前坐下,按他所念的法咒运转自身,只听他念道,“心魂游离兮天门开,意走神府兮下幽庭、三阳向分,三阴相离、三丹田成气而外发……”
他念的法咒,和我以往所学截然相反,微愣后顿时明白,这是让我自身门户打开,魂魄不稳,可令蚩尤的这缕残魂进行夺舍。
钱麻子虽说两个意识多半可以共存,但是我内心深处却是不相信的,我身体中那缕意识霸道异常,又怎么会不吞噬掉我?
每个人都有生之留恋,可是现在我不得不召出蚩尤的残魂,与之一搏。
我按照钱麻子所说,让自己心魂游离,全身虚软。
而钱麻子手中拿着一根暗红断粗的法杖,不停的在蚩尤之身和我之间晃动,似乎要用一种无形的秘法,将我们两个联系在一起。
随着他做法,我看见已经石化的蚩尤之身上,冒出了丝丝白气,这白气汇聚成缕,朝着我身上而来。
当着白气袭身的时候,恍惚间,我看见了无数身穿铠甲的兵士相斗,我看见了无数阴鬼冲锋,我看见了狂风骤起,天地飞沙,知道这是蚩尤经历过的事情,而他的意识正在与这具石化的身体共鸣,从而将诸多景象反应到我的脑海之中。
而蚩尤所用的诸多法门,我竟然也历历在目,甚至有一种拈之即来的感觉,可惜的是,意识之中,我看到黑暗里有一个人狂笑着走来,知道自己将要永远消失了。
就在这时,从胸口处突然起了一股冰凉的冷意,这冷意瞬间遍布了全身,好像能将我冻住,而那意识中将要走出的人,也瞬间被压制下去。
我全身一个激灵,再看钱麻子的时候,他已经倒在了地上,脸色极为古怪,朝着我问道,“你,你身体里还有什么?”
我恍然,这冰凉的冷意定是蚩尤的阴神留下的气息,此时蚩尤的法术依然上身,我便不想再告诉钱麻子。
他估计看到我神色有异,挣扎着爬起,将那暗红的法杖重新舞动,从石化的蚩尤肉身上聚过来更多的白气,这气息燥热不已,我的脑海中虽然看到了更多的更为清楚的景象,但是身上的寒意有点抵不过这白气,全身竟然有了回暖的迹象。
本来我非常厌恶这冰寒的感觉,但是此时却希望这冰寒不要退去,一旦这冰寒退去,也就代表着蚩尤的意识夺舍成功了。
可是那石化的雕塑却如同一个蒸笼,白气源源不绝,此时只剩我胸口一处,依然冰寒如故。
希望蚩尤残魂夺舍了我的身体之后,可以将那些祖巫击溃,可是蚩尤自身又靠谁来制住?最好我和那些祖巫同归于尽。
心中这样想着,忍不住想再次闭上眼睛,就在这时,我看见一个人影瞬间透入了我的身体之中。
此时我神魂游离,对身体的感受十分清楚,睁眼同时,发现又一个人影透投入了我身体之中,这人影来的决绝而义无反顾。
当第三个人影过来之时,我才看清这人影的面貌,眉如剑锋,目似朗星,竟然是已经倒下的四叔!
而他此时所用的,却是元神出窍!
这元神之多,看到我眼花缭乱,一个接着一个,前仆后继,竟有一十七个元神进入了我的身体。
在这些元神进入我的身体之后,和胸口冰寒的气息汇成一股力量,我感觉全身凝成了一股屏障,阻住那白气,使之再不能进入。
钱麻子平生最怕的就是四叔,看到他的元神跟来,不由的大急,将手中的法杖挥动的更加的猛烈。
可那白气终究不能突破这一股屏障过来,钱麻子愤怒之下,不知是不是使错了什么术,口中竟然吐出一口血来,慢慢软倒在地上。
他惨然笑着摇了摇头,口中道,“天意,这就是天意啊!”
凝聚在蚩尤石化之身上的白气也开始慢慢散去。
当此之时,又是一个四叔的元神从山洞上方飘来,他并没有急着汇入我的身体,而是在我面前慢慢停住,抬头看向了我。,!
战神的残魂不归来,我们子孙用不得安宁。所以,我们世世代代的任务就是寻到蚩尤战神的残魂,让这残魂醒来,我们身上的诅咒就会消除。否则的话,这诅咒无穷无尽,将世世代代在我们身上延续!”
诅咒?他身上的诅咒?
直到此时,我才依稀明白钱麻子的所作所为,他费尽心力的寻找蚩尤的残魂,原来和他身上被种下的诅咒有关。
怪不得之前隐藏在我们村的时候,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发作一次,发作的时候浑身颤抖,口吐白沫,需要泡棺材酒来缓解疼痛。
他那么大的本事尚且不能解开这诅咒,给他下咒的人必定厉害之极,可我怎么都没想到这诅咒和蚩尤有关。
我心中疑云几乎尽解,又问道,“你二十年前进来的那一次,也是为了让蚩尤的意识醒来么?”
钱麻子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看来二十年之前这蚩尤的残魂附在了另一个人身上,只是钱麻子施法失败,导致他身上的诅咒变的更加的厉害。
“既然你深知这其中的法门,又怎么会不成功?”我必须问清楚。
见我问这个,钱麻子犹豫了很久,终于道,“因为,因为那人不配合。”
看来让蚩尤的残魂彻底醒来,还需宿主配合,这也是钱麻子一直没有对我对粗的原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