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景突然想起了他们俩小时候,以前傅寒舟总是目送他上学。
那个时候孤儿院的铁栅栏隔着傅寒舟,让他不能陪着苏云景去上学。
现在他画地为牢,把自己困在了栅栏里,不让自己靠近苏云景。
但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黏着苏云景,那分明是期待的。
苏云景朝他走了过来,有个声音让他竖起所有的刺去排斥苏云景。
可随着苏云景每一步的靠近,那些声音溃不成军。
傅寒舟就像个应激假死的小动物,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他怕这个梦会轻易醒了。
“疼吗?”苏云景用生理盐水给傅寒舟清理着伤口。
傅寒舟没说话,身体僵直。
处理好伤口,苏云景用纱布包扎上了。
担心傅寒舟会再自残,苏云景也不敢让他一个人在房间睡。
好在傅寒舟现在不排斥他,苏云景提出晚上要在这里睡,傅寒舟也没说什么。
他躺在床的最外侧,给苏云景让出大半的床铺,怀里抱着一只最大的公仔熊。
傅寒舟一米八七的身量蜷缩时,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婴儿。
他背对着苏云景,把自己埋在熊里,只占着小小的一角。
看见这幕,苏云景喉咙又酸又涩,呼吸都刺激地喉结发颤。
他不知道小酷娇怎么了,不知道这十年发生了什么。
一想到自己的死亡可能加重了傅寒舟的病情,让他变成这样的,苏云景难受的无法呼吸。
苏云景慢慢伸出手,指尖掠过傅寒舟的发梢,将掌心覆到他的后颈。
对方很明显僵了起来,但却没有挥开苏云景的手。
苏云景这才一点点靠了过去,从身后抱住了傅寒舟。
以前小酷娇说过,贴着他的时候再不好的心情也会变好,不知道这话现在还算数吗?
我回来了。
我正抱着你呢。,!
内心的真实想法,但苏云景能感受到他浓浓的疲惫。
他好像绷着一根弦,那根弦越绷越紧,不知道绷到什么时候它就会断了。
这让苏云景很担心他,不知道能做什么能让小酷娇开心点。
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是他在工作的时候陪在他身边。
下午两点开始拍摄,一直拍到了晚上九点才结束。
回去的路上,傅寒舟躺在真皮车座上,阖着狭长的眸子,稠丽惊艳的眉隐在黑暗里,看起来有几分疲惫寂寥。
傅寒舟像是睡着了,上了车就没换姿势。
苏云景抿着唇,时不时看他一眼。
另个助理跟化妆师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对傅寒舟寡言早就习以为常,低着头玩手机,或者是处理工作上的事。
苏云景怕傅寒舟晚上再犯病,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待着,因为他感觉傅寒舟现在的状态特别特别差。
司机先把傅寒舟送到家门口,苏云景跟着也下去了。
怕助理跟化妆师有所怀疑,苏云景找了个借口,说傅寒舟烧还没退下去,约了私人医生上门给他看,他要等私人医生来。
苏云景跟司机说,“你先送他们回去吧,到时候我打车再回去。”
少送一个人回家,还能早点下班,司机自然是乐意的,嘱咐了苏云景一句晚上小心,别打-黑出租后,就开车离开了。
苏云景跟在傅寒舟身后,进了傅寒舟家,对方也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