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舟要在这里,说明他病情又加重了,但不在这里,苏云景又担心他的安全。
苏云景心里很不是滋味,后悔自己当时怎么就推开了小酷娇,就让他亲,又少不了一块肉。
他的手冻得很僵,但后背却冒着汗,额角也淌着热汗,被寒风一吹,沁心的凉。
苏云景哈了一口气,搓了搓手,打开手电筒正要下山时,一个人影缓缓坐了起来。
手电筒的光正好打过去,冷白的光映在那人的眉眼,像覆了一层霜。
苏云景手电筒的光稍稍偏斜,照见地上有一把铁锹,手抖了下。
然后慢慢走过去,才发现傅寒舟挖了一个坑。
他坐在那个像坟一样的坑里,看着一步步走来的苏云景。
傅寒舟几乎可以用狼狈来形容,身上脸上都沾着土粒。
苏云景之前给他绑好的绑带也松散了,有血从里面浸出来,现在已经凝固,变成褐色的污渍跟土混一块。
苏云景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攥住,难受地几乎喘息不上来。
他眨了一下眼睛,有温热的东西从里面流出来。
心抽疼的抽疼的。
看见苏云景这样,傅寒舟立刻从里面出来了,他整个人异常紧绷,手臂内侧的肌肉都在抽搐。
俯下身,给苏云景擦眼泪。
指尖像块冰似的凉,发着颤。
傅寒舟像对待个易碎品似的,也像害怕把梦戳破似的,极其小心地给苏云景擦着泪。,!
没人给过他小酷娇的电话,苏云景打的是他一直用的那个号码。
苏云景刚打通,隔壁就传来了熟悉的铃声。
他顺着手机铃声走了过去,进了傅寒舟卧室,拉开第一个抽屉,看见了苏云景之前给他买的那部诺基亚。
苏云景挂了电话,拿出那部诺基亚,默默坐到了床上,心里涩涩的。
诺基亚旁边还放着一部手机,是傅寒舟工作跟人联系用的。
他两部手机都在这里,人却一直没回来。
苏云景在卧室等了二十分钟,终于忍不住给江初年打了个电话。
不敢把真相都说给江初年,苏云景挑着能说的说了,撒谎说他出去买早饭回来,傅寒舟却不见了。
江初年很能抓重点,一下子就听出苏云景话里最重要的内容,“你昨晚在他家睡的?”
“我看他情绪不稳定,所以留了下来。”苏云景画蛇添足地补了一句,“我睡的是客房。”
他说这话时,心里特别虚。
不管苏云景睡客房,还是睡沙发,傅寒舟能让他留下来,都足够让江初年吃惊了。
现在不是讨论苏云景为什么能睡在傅寒舟家,而是傅寒舟去了什么地方。
“你出去买早饭的时候,他情绪怎么样?”
苏云景的唇蠕动了片刻,艰涩地说,“我当时没注意,现在想起来,不太好。”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再开口时有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害怕,“你去,去这栋楼的天台看看。”
江初年这话像削尖的竹子,狠狠刺进了苏云景耳膜,让他有一瞬间的失聪。
为什么要去天台找傅寒舟,这其中的含义他再清楚不过了。
苏云景心慌的厉害,几乎到了站不稳的地步。
小酷娇在生病,他怎么就扔下他一人走了?
怎么就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了?
苏云景手脚发软的在天台找了一圈,没看见傅寒舟,才又给江初年打了个电话。
根据江初年这些年对傅寒舟的了解,他要是犯病了,不会去太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