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愿本也想随军出征,却被柳弦澈严厉禁止,这日只好站在道旁,目送大军一路离开,然后转过头奇怪地问:“你高兴什么?”
小丫鬟脸蛋红扑扑地回答:“王爷与我们家的二公子可真相配啊。”
“……你又不是第一天见到他们。”
“但之前又没有穿战甲。”
没有穿战甲,只是寻常华贵潇洒,而穿了战甲的骁王殿下,在小丫鬟眼里,立刻就变成了下凡的冷酷天神,周身自带浮沉肃杀雷暴,所到之处群山吞日黑云绵延,令所有人都倍感胆战心惊。至于穿了战甲的二公子,虽然没什么杀气,但好看是实打实的好看,就连柳南愿也怀疑自己二哥身上那件一看就相当贵重的精致银色轻甲,到底有没有防御作用,还是单纯为了做做样子,要不然怎么会连头盔不也戴,只在墨发间随便斜插着一根银簪,哪有人这么松松垮垮去打仗的?
唯一能与“战争”扯上关系的,可能就只剩下了那匹白色战马,就连这,也是梁戍临时做出的决定,因为倘若不是因为那匹小红胖马实在腿短,又从没在枯藤遍布的密林中跑过,柳弦安是当真预备与它一起冲锋陷阵,共进共退。
“算啦,随便他吧。”柳南愿用过来人的语气说,“反正王爷肯定会保护好二哥,我们只管在军营里等着便是。”
弯刀银月部族的人兵分七路,带着西南驻军灵活穿梭密林,悄无声息地向中心点逼近。
……
乌蒙云悠翻身下马,门口的弟子见他如此匆忙地回来,皆是一愣,上前正欲询问,乌蒙云乐却已经像一阵风一般,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快,快去禀告教主!”
密林中此时依旧是无比寂静的,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消散,乌蒙云悠一路向着妹妹的住处跑,却在途中生生止住脚步:“……教主。”
木辙看着他:“我听阿乐说,你去杀柳南愿了。”
乌蒙云悠道:“是。”
“成功了吗?”
“没有。”
“那你为何要回来。”
“因为我听说……听说阿乐……”乌蒙云悠握住拳头,实在说不出沿途听来的那些污言秽语,只是道,“我要先见到她,小叔叔在哪?”
听他提起凤小金,木辙的神情明显一变,乌蒙云悠却将这理解为妹妹出事的征兆,他心里一空,于是不管不顾地撞开众人,冲往后院。木辙却哪里肯容他如此嚣张,挥手一道剑光,打得他向前踉跄两步,险些跌倒。
其余弟子一拥而上,乌蒙云悠拔剑出鞘,扫得周围一片痛呼惨叫,木辙见状,越发目光阴沉,飞身一把卡住他的后颈,将人如鸡崽拎起,抵上粗壮树枝,口中怒呵:“放肆!”
乌蒙云悠被撞得眼冒金星,只觉整条骨头都要被他捏碎,嘴角也渗出血丝,正当昏沉剧痛时,耳朵却听到了山林外传来的一声长哨!
锐利刺耳,是有敌来犯的警报。
声音近得几乎就在几里地外,一众弟子皆大惊失色,就连木辙也回身望去,乌蒙云悠趁机挣脱他,继续向着妹妹的住处不要命地跑。
木辙这回没有再理会他,因为已经有人连滚带爬地滚下马背,仓皇禀道:“教主,琰军……琰军攻进来了!”
“现在何处?”
“白香林,等我们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就好像是从天降落一般!”
“白香林的兽群呢?”
“被他们悉数逼退,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不可能!”
“他们用了一种奇怪的弓|弩,竖起来时,能万箭齐发,发出的声音如响尾毒蛇,兽群听到之后,纷纷惊慌逃窜。”弟子双手奉上一支箭,“就是它。”
木辙夺到手中,箭矢中空,前所未见,但现在明显不是该研究对方武器的时候,他回身下令:“迎战!”
“白福佛母,保佑世人,百战百胜!”
邪|教信徒们如蚂蟥般从各处涌了出来。
林中,梁戍称赞:“宋先生所制的弓|弩的确好用,不愧当世第一。”
宋长生收紧马缰:“王爷谬赞了,若没有柳二公子提供兵器雏形,我也无法将其完善,更无法亲眼见到这上古时期才出现过的巨型武器。”
当初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来还原这巨弩,所有人都觉得不甚靠谱,因为柳二公子当真只画了不到二十笔,但当事人却说:“试试嘛。”
梁戍也就觉得可以试试,他想得开,假如试失败了,大不了用自己的饷银去补亏空,补完就去白鹤山庄那头混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