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便收到了秦子箴的回信。正如宋青远所料,宋申旭的财政危机确实已经到了十分严峻的地步。而秦子箴还在信中讲到,宋申旭的财政问题究其根本竟然还是他导致的。“殿下,什么事让您这么开心?”江铎有些疑惑地问道。宋青远笑着摇了摇头,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我倒是没想到,海齐纳一地的那几个部落居然把算盘打到了燕云的头上。”见江铎的表情愈加茫然,宋青远这才放下信,向他解释了其中原因。最初,私盐生意做得最猖獗的就是海齐纳一地的部落,后来在湖盐制出来时,宋青远又允许他们自由贩卖食盐,那些人更是将原本的生意扩大了数倍。只不过之前是从中原贩了私盐往漠北卖,现在买方和卖方互换了身份,变成了他们把盐买到中原罢了。但南周的市场也是有限的,发现往南周贩盐的竞争压力过大后,他们中的一部分人便把目光投向了燕云。恰巧宋申旭为了敛财,又把盐价提高了不少,漠北的盐便十分顺利地进入了燕云的市场。宋申旭在燕云的根基本就不牢,对边境的管控更是松散。贿赂了守城的士兵后,价格低质量高的盐便在燕云大肆流通开来。偏偏这里面又有不少油水可捞,一层层隐瞒下来,宋申旭即使发现盐营的收益不对,一时半会儿却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燕云地广人稀,又连年征兵,主要收入来源便是盐铁一类,现在官营的食盐收入又被宋青远在无意之中搅乱,宋申旭可不是连仗都快打不起了。南周在发现燕云不像从前那样频频发兵南下后,就直接趁机减了一半的岁赐,偏偏宋申旭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得知自己的便宜爹最近过得极不顺心后,宋青远在之后的几天里,心情都十分愉悦。连一向神经大条的阿穆尔都发现了,在前面引路时,还不忘偷偷向随行的侍从打听着原因。再次踏上木和草原,包括宋青远在内的一众人都十分惊讶。没想到不过短短两年,木和部落竟然发生了堪称改头换面一样的巨大变化。除了草原上的帐篷比从前多了许多顶以外,部落里还整齐分布着造纸、牛肉加工等大大小小数十个作坊。最中间还有好几家像模像样的酒楼客舍,想来是为了来往的商贩们准备的。部落里往来的百姓,衣着看上去也比以前精良了不少,面色也红润。见到宋青远一行人,都围过来,说着些吉祥话,还有不少人甚至赶紧跑回自家帐中,取了新鲜瓜果往宋青远身前递的。草原上的上下尊卑没有那么分明,不管是喜恶爱憎,感情的表达也大都直白热烈。大家喜欢宋青远,便要围在他身边,把自己最热切的心意让他看到。宋青远也被这样的情绪所感染,笑眯眯地和众人说着话,扭头用眼神示意江铎把百姓们递过来的鲜花瓜果都收下。等到了阿穆尔为他准备的大帐时,别说是江铎,就连身后跟着的十几个侍从,手里都满满当当的,由此可见木和部落的百姓又多喜爱宋青远了。作者有话说:博彦同学,大胆点,他们就是那种关系。你已经离真相很接近了。多康撩起帘子走进来时,宋青远正研究着面前的浆果到底是什么品种。见到来人,宋青远放下手中的浆果,一边示意江铎给多康看座,一边问道:“你怎么来了?”多康便是宋青远在上次离开木和部落前,指派去负责牛肉加工的人。曾经还是连提的一个骑兵统领。虽然腿脚落下了残疾,行走有些不便,但做事却十分细致有条理,牛肉作坊能有现在的规模,离不了他的努力。进了大帐,多康先是向宋青远行了个礼,才坐下来,不疾不徐地解释道:“听下面人说殿下来了木和部落,便赶紧过来了,没想到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没在第一时间见到殿下。”宋青远笑着摆了摆手,“从作坊那边到这儿的距离也不短呢,我又不是只在木和部落待一天,何必这么着急?”多康但笑不语,但大家心里都清楚。听说殿下来了,谁还能耐着性子再多等一天,都赶着在第一时间见到宋青远。“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宋青远想着自己今天再没什么事要做了,便捧着一杯清茶,与他话起了家常。“托殿下的福,一切都好。”多康捋了捋衣服上的褶皱,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殿下可还记得之前让我养着的两千多只羊吗?”宋青远点头,他对那些羊可谓印象深刻。当时他用醉马草纸和肉松换了各部落打算运往南周的羊,没曾想竟然换了两千余只,当时他还因为不知道如何处理它们而发愁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