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城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洪灾,甚至说亲眼见过这场洪水的人,都不敢将它定义为普通意义上的洪水泛滥。
可谁叫官方咬死了就是特大洪水,还像模像样地公布了抗洪救灾事项,事实上,这场堪称视觉特效般的洪水甚至没有一个人员死亡,新闻里倒是有播报受伤人员。哦不对,禹城这场大洪水受伤最深的,明明就是倒塌的景山大桥。
太惨了,网上有实时打捞断桥的直播间,观看人数破千万,本该□□无比、还能服役百年的景山大桥居然断得这么惨烈,一时之间,大家都在怀疑当年的景山大桥是豆腐渣工程,甚至某相关政府部门还接到了不少举报信。
可等到残骸打捞上来,有关部门做了相关测验,事实证明景山大桥的建材和沉重结构没有任何的问题,更甚至远超现在的国家标准,堪称资本家的良心工程。
言之凿凿的激烈网民:……特么还有这种事情?!
而且更离谱的是,当初景山大桥的建造方案被人翻了出来,这个政府公标不仅是个慈善项目,更是禹城各大企业家们的融资之作。
换句话说,景山大桥是禹城本地大企业集资造的,根本没薅国家的羊毛。
好家伙,原来从前的资本家居然还有良心?这是可以被允许存在的东西吗?!
大家伙儿翻了翻集资的企业或者富豪,有些企业已经因为经营不善倒闭或者缩减了规模,有些是移民或者搬到了其他的城市,现在还留在禹城本地的,最有名的当属陈氏。
更甚至有知道内情的人透露,新的景山大桥已经开始招标,且大概率会落到陈氏的头上。
“你给我老实喝汤,别看这些有的没的新闻。”
陈清渊凝着一张脸,脸上架了一副银丝边的眼镜,这几天他的工作非常忙,忙着和环境处处理善后问题,忙着应对景山大桥的再造问题,可就是这么忙,他还得看着这个死里逃生、任性妄为的弟弟。
跟清淮一比,启行简直是个乖乖仔了,陈清渊拧了拧眉头,心情却还是不错的。
“可是这个汤也太淡了,要不往里面撒一把白砂糖,我当甜汤喝算了。”
陈清渊语出惊人:“这是启行熬的汤。”
“……我喝了不会死吧?”陈清淮喝汤的手瞬间顿住,这可不兴啊,他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呢。
“呸呸呸,童言无忌!不许说这个字,听到没有?”天知道他从雪场赶到禹城时,心跳得有多快,差一点,差一点他的弟弟就回不来了。
陈清渊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所以在知道弟弟还活着的时候,就在心里定下了一个小目标——把弟弟养胖!
陈清淮讷讷点头,大家长的话他还是要听的,甚至还乖觉地把手里的汤喝完:“大哥,我什么时候能够出院?我真的好了,再住下去,人都要废了。”
说出来也蛮不好意思的,虽然景江河一战,他和蛟龙却周是伤得最重的,但因为有判官副册和巫衡不计成本的投入,他的伤反而是好得最快的。
隔壁的岑惊鹊还下不来床呢,他已经活蹦乱跳能去下面的花园瞎溜达了。
可惜,从大哥到他班上的学生崽,居然没一个站在他这边的,不仅联合起来把他摁在了病床上,还连班主任的工作都给他找了代班老师。
陈清淮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清淮,乖一点,好不好?”
……陈老师就没声了,大哥属实是抓住了他的软肋,这么一副易碎的表情摆出来,他就是五指山下的猴精附体,也得乖觉啊。
算了,要不还是继续看新闻吧,反正看官方收拾烂摊子,也蛮有趣的。
说起来不仅是无解的景山大桥破碎之谜,还有什么八角亭正中
央一夜之间现深坑,什么街心广场半夜有道友渡劫,更离谱的是,郊区豪华度假村旁的练雀山,听说有赐福佛菩萨可以保家宅平安。
环境处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居然还要在练雀山下造一座小佛寺,听说主持人选都定了,就是从白泉寺来的小沙弥。
算算辈分,应该是假和尚的师弟或者师侄。
好家伙,没有他的外面,感觉好精彩哦,而他这个可怜巴巴的前请符人,只能窝在病床看八卦打发时间。
正在陈清淮顾影自怜之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岑部长,你能下床了?”
岑惊鹊是被人推着进来的,他见里面不止陈清淮一个人,便开口:“嗯,能借一步说话吗?”
那当然是可以的,陈清淮跟大哥申请了十分钟的放风时间,就跟岑惊鹊去了隔壁的病房。
“你是不是想问,蛟龙却周的去向?”
那天大劫过后,景江河面上只飘来了陈清淮,至于蛟龙却周,却是根本没影。环境处的人也下水探过,可以说是遍寻无踪。
所以等岑惊鹊情况好一些,他就耐不住性子过来问个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