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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今日不宜出门(第1页)

听得徐皌的话,她才抬眼看向她,又一瞥一旁显得有些束手束脚的陈肃道,“看来,阿姐还真是看重陈都尉,不然怎么会当着他的面就这样质问我,是不怕陈都尉知道我们的关系啊,还是陈都尉其实根本就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这话一出,陈肃的脸色果然更是不自在了。

徐皌亦是瞥他一眼,这才又皱眉看向徐皎道,“陈肃自然是自己人。”后头的话没有明说,意思徐皎却能领会到,若不是自己人,也不会成为给她找的下家。

徐皌说到这儿,顿了顿,却带了两分顾忌,盯了旁边看上去低眉顺眼的墨啜赫一眼,明明看上去有八九分相像的一张脸,可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赫连恕哪儿会做给女人剥花生瓜子儿,还殷勤喂到嘴里的活计?

徐皌越看越觉得满心别扭,转头又狠狠瞪向徐皎道,“你还没有回答我,这个男人到底怎么回事儿?”

“哦……”徐皎往边上一瞥,冲着墨啜赫笑了笑,当着徐皌的面就拉起了他的手,一双眼睛满是深情地睐着他道,“阿恕是我在草原上遇见的,见到他时我就知道这是老天爷在可怜我呢,所以才将他送到了我身边,以弥补我早前的缺失,他呀……就是我缺失的那根肋骨。”

说得那叫一个深情款款,至于什么肋骨之类的,在场的几人自然是没一个人听得懂。徐皎陶醉在自己的深情里,冲着墨啜赫一眨眼睛,无声问道,怎么样?感不感动?

墨啜赫一双深沉无波的眸子静静睐着她,嘴角倒是自始至终牵着温润的笑痕,与从前那个冷峻酷烈的赫连都督真是泾渭分明。

边上徐皌却看不下去了,眉心一攒,沉声问道,“你叫他什么?”

“阿恕啊!阿恕是在草原长大的,他母亲是中原人,所以,他会汉话,只是却没有中原名字,他既是要跟着我回中原来,我自是要给他起一个名字的。他长这样,自然是叫阿恕,他本就是我的阿恕!”徐皎微微扬着纤巧的下巴,语气理所当然。

徐皌神色几经变换,脱口道,“荒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是阿姐没有听清楚吗?要不,我再说得清楚些?”徐皎仍是笑着,眼底却幽冷下来。

徐皌一瞪徐皎,忍了又忍,终于是没有忍住道,“你清醒点儿,赫连恕已经死了,不要自欺欺人!”

“我就是自欺欺人了,那又如何?我自个儿喜欢叫他阿恕,把他当成阿恕,他也不介意,我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碍着旁人什么事儿了?”

“什么叫碍着旁人什么事儿了?你这个样子,旁人会怎么看你,怎么说你,你这名声还要是不要了?”徐皌怒极。

“名声?我一个寡妇,要什么名声?人生匆匆百年,我只要自己快活就行了,管旁人怎么看呢?若是阿姐觉得我丢人现眼,咱们往后不相认就是了,没人知道我与阿姐,与平南王府的关系,你我两下相宜。”

徐皎说着,视线往陈肃的方向一瞥道,“正好今日阿姐来了,有些话我也好与阿姐说个清楚。”她握着墨啜赫的手紧了紧,一双眼睛静静凝着徐皌,恍若磐石之坚。

“我就是喜欢阿恕这样的,也只喜欢阿恕这样的。阿姐若果真要给我找个什么人,就按着阿恕的样子找,若是没有比这个还像的,都不必带我跟前儿来了。”徐皎说着,松开墨啜赫的手,拍了拍,竟是站了起来。

恍若没有瞧见徐皌气得铁青的脸,她笑呵呵道,“看来,今日与阿姐怕是又要不欢而散了。这大过年的,没能顺着阿姐的心意,是我的错。所以,为了给阿姐你赔罪,今日阿姐在这茶楼里的消费都我包了,阿姐和陈都尉可以尽情享用,若是不够的话,回头让他们到得月楼给你们叫桌上等席面,用了午膳……不!用了晚膳再回去也是可以的。阿姐放心,我姐夫如今还在凤安城外呢,今日的事儿我会保密,他断然不会知道。”徐皎说着这话时,意味深长地一瞥陈肃,笑容亦是带出了两分暧昧,意思再明显不过。

说罢,她伸手拉过墨啜赫,两人就要转身离开。

徐皌却是骤然喊道,“徐皎,你给我站住!我看你如今是越来越不听话了是不是?瞧瞧你说的什么浑话,还有你做的那些事儿,你真当我管不了你了吗?”

徐皎有些无奈地停了步,听着她那些话,不由一哂道,“阿姐终于有这个觉悟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自从平南王府没了的那一日,我们便都成长了,我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打算,可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阿姐从那个时候就管不住我了,如今自然也管不住,以后更是如此,哪怕阿姐你日后做了太子妃,或是皇后,都是一样。我的事情,我说了算。”

徐皎抿了抿嘴角,眼里的笑意已是稀薄,“阿姐若是没有这个觉悟,若是还是不能尊重我是个独立的个体,想着要左右我,管尽我所有的事的话,那你我倒还不如就做一对只有血缘牵绊的陌路人。”

徐皎这番话清楚明白,却也说得极重,几乎已算是没有留半点儿情面了,实在是徐皌这几回做的事已经触及了她的底线,再这样下去,她们姐妹之间确实也只剩决裂一途了。

徐皌怔怔看着她,自然知道她是认真的,一时竟是不知该作何反应。

徐皎却已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朝着她一欠身道,“阿姐过年好!如今不知阿姐住在何处,今日遇上也好,就当拜年了。祝阿姐新的一年得偿所愿,万事顺遂。”

顺遂?她大年初一头一件事就拜她徐皎所赐,夭折在了路上,还得偿所愿,万事顺遂呢……她这是祝福,还是诅咒?

徐皌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偏偏因着徐皎方才那一番不可谓不重的话,让她顾忌着,到底没有直接骂出来,强忍着怒气,眼睁睁看着徐皎朝她一福,然后拉着那个长得很像赫连恕,却半点儿没有赫连恕气势的男人施施然转身走了。

徐皌重重往下,坐回椅子上,端起桌上已经有些凉了的茶一饮而尽,冰凉的茶水从喉间滑过,直涌肺腑,她才觉得怒火与郁火稍稍得以平息。

“徐大娘子……”就在这时,身后骤然传来一声带着迟疑的呼唤。

徐皌一僵,险些忘了,这儿还有一个人需要安抚呢。

徐皎拉着墨啜赫走出茶楼,长舒了一口气,眉眼亦是舒展开来道,“差点儿憋死我。”

墨啜赫睐着她,目光幽幽。

她瞥他一眼,莫名有些心虚,“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方才那位陈都尉怎么回事儿?”墨啜赫沉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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