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滢点头:“表兄好走。”
多温存,像是夫婿夜出,娘子依依送行。
谢枝山低低一笑,负手而去。
望着那端雅的背影,织儿喃喃:“郎君可真是个精致人儿。”
司滢赞同地点点头。确实拖拉,比起丁将军,简直可以说是婆妈了。
……
出得府门,谢枝山上了马车。
苗九问:“郎君,直接去庄子么?”
得了肯定答复,他又提道:“庄子里的人猜测,说那位主薄或是吃醉了酒,才失足……”
“吃醉酒?倒醉得很是时候。”谢枝山声音淡漠。
案几上摆了盏花鸟纹的六角灯,他半张脸透在光晕里,眼眸深浓但不见情绪,看起来深沉又审慎,与方才眉眼含春的模样大相径庭。
手指在桌案轻轻敲着,谢枝山含低眼眉。
赵东阶。
猖狂自负的人开始在乎,这怕是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失控的开端。
考量了下,谢枝山抬起视线:“知会陆慈一声,让他也出来一趟,有事要议。”
……
府外马车蹬蹬跑起来时,司滢与织儿正好回到蕉月苑。
该是觉得到了足够安心的地方,织儿小声揣度:“姑娘,你说那桩命案会不会跟郎君有关?会不会就是郎君安排的,比如,为了给那位徐姑娘出气?”
“别胡说,这不是能随意猜的事。”司滢轻轻拍她,不让她满嘴巴子乱跑。
织儿作势捂嘴:“也是,这样手也太黑了,咱们郎君磊磊落落的一个人,不大可能干这种勾当。”
说完,把从雁南苑找来的东西递过去。
珍珠软镯,跟袁逐玉那条一样。
织儿说:“她们倒是会装,我去的时候正碰上有人拿着这个要出门,说是发现落了这个,她们五姑娘让赶紧给咱们送过来。”
小丫头狐疑极了:“真奇怪,是一样的东西,五姑娘也有,不明白她有什么好扣的。”
司滢摸了几颗,又拿到光下仔细分辨:“这是南珠。”
南珠,最好的海水珠子,比东珠还要贵价些。
织儿立马瞪大了眼:“沈夫人可真阔气,面还没见呢,就给姑娘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司滢唔了声:“改明儿出去转转,我往瓷器铺子认个道,正好给干娘挑个回礼。”
这府里老太太寿辰,一大家子肯定都会来,那位干娘自然也会出现,到时候她不能空手接人,空手敬茶。
不过……说到底,干娘还是看谢菩萨的面子,才对她这么上心。
想到谢枝山,便听织儿提起道:“对了姑娘,今天在庄子里头我看见时川了,他在扫池子做苦力,说是办砸差事,被郎君罚到那里去的。”
说完又犯嘀咕:“真不知哪样的差事,竟然把人罚那么狠?”
司滢怔了下,绞着帕子,很快愧疚起来。
谢枝山的长随,在府里是连钟管家都要高看两眼的,跟温泉庄子的苦力自然是不同待遇。而时川被罚过去,八成跟她在死牢那回有关系。
换句话说,也算被她牵累的。
疲繁的一日,已容不得太多思索,司滢困顿起来,洗漱过后便上榻安置了。
只是临睡之前冒出个疑窦,谢菩萨今晚反常成那样,脑瓜子当真没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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酣沉一夜,翌日的上午,司滢都在忙活药膳和糕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