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妥当后,司滢出了蕉月苑。
不远的拐弯处,见个高朗身形负手立着,伶仃望月,有种孤高的美。
“表兄。”司滢走上前去。
谢枝山扭头,视线罩住她,流连到了鬓旁。
“怎么耳朵空着?”
“啊?”司滢摸了摸耳垂:“我很少戴耳坠子,耳孔扎得小,戴久了会痛。”
谢枝山没扎过耳孔,头回听这么个说法,便使劲盯着她的耳朵,似乎想看清到底有多小。
眼里的那股好奇,险些让司滢以为他想尝试一回穿耳洞。
被盯得浑身发毛,司滢问他:“表兄也要出去么?”
谢枝山这才收了眼:“没空,约了位客人,我出来等。”说完叫了声时川,再指着人对司滢说:“外头人多,鱼龙混杂的,什么三教九流的都在,让时川跟着你,我放心些。”
司滢先还纳闷他怎么等人等到自己院外来了,一见时川,有些不懂了:“时川是表兄近随,跟着我……方便么?”
“一家子有什么不方便的?”谢枝山仰唇一笑,嗓音变得多情起来:“不过,你如果想谢我,可以给我绣个扇袋。需是不跟旁人相撞的那种,纹样用四时花,坠子绑黄岫玉……料子针线和玉,我明日差人送来。”
要求提得这么清晰,显然是不给人拒绝的余地。
司滢看着谢枝山。
他站在满净的月光下,轮廓娟丽起来,水软山温,一双眼潋滟得不像话。
须臾,那格外光润的唇珠动了动:“我的表字,你可知?”
司滢迟疑着,在他的盯视下才问:“是……絮卿?”
“还顺耳么?”他问。
“……”这是在等人夸么?司滢干干地笑:“很好听。”
谢枝山的唇角娇羞地扬了起来,低头盘弄腰间的丝绦:“我原还觉得太拗口,既然你说好听……那这两个字绣在内衬?”
司滢打了个冷颤。不为别的,只觉得今夜的谢菩萨好像吸饱了日月精气的妖物,羞答答地跑来跟人搔首弄姿。
感觉脚趾都缩成一团,司滢忙不迭应了,待确认菩萨再无吩咐,赶忙提步走了。
步子太快,绣带在风中飘飖,近乎是落荒而逃。
“苗九。”谢枝山突然有些忧心:“她在我跟前总这么羞,以后可怎么办?”
苗九替主分扰,认真想了想:“姑娘在心爱的男子跟前是会发羞的,成婚之后,兴许慢慢就好了。”
谢枝山吊了一下嘴角:“回罢,陆慈该到了。”
常吹锦衣卫无所不通,倒要瞧瞧,这回查出哪些人左肩有疤。
他姗姗离开时,司滢几步奔出了府。
等到府外,便见穿束袖的少年郎靠在石狮旁,摘了根草在手里打转。
见了她,少年立马站直来,唇红齿白,笑得极有朝气:“去逛庙会,带我一个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