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粗枝大叶,简直就是在朝他心口捅刀子。
所以是怎么个意思?对他以外的男人个个都很有兴趣,只要四肢齐全就入得她的眼么?
那什么解元,他还是是会元,是殿元,能越得过他去么?
椅角响了响,是谢母从椅子上站起来。
看了半天的戏,老太太累了:“都回去歇吧,时辰不早了,有事明儿再说,熬夜伤神。”
走近儿子身边时,谢母拿手搭了搭眼:“大晚上哪来的酸风?扫得我眼睛痛。”
满厅数她辈分最大,她一起来,屁股都跟着离了凳,她一出去,厅里也就作鸟兽散了。
谢枝山眼睁睁看着司滢从自己面前走过,跟沈家表嫂一道,有说有笑,眼梢偏也不偏。
再看袁阑玉,巴巴地盯着她的背影,要不是被他妹子扯住,人都跟上去了。
谢枝山心浮气躁,偏姑丈又凑上来:“听闻赵阁老还告病在家,贤侄几时得空,与我一道去探探?”
看着这位长辈营营逐逐的一张脸,谢枝山叹了口气。
晚些时候,袁家兄妹两个在回去的路上闹了起来。
“你脸可真老啊,当众说那样的话知不知羞?”袁逐玉埋汰兄长:“你喜欢她什么啊到底?”
“她好像不大喜欢我,那股子敷衍劲我挺爱的。从小到大没有姑娘不喜欢我,她是头一个。”阑玉理直气壮,还搬出缘分一说来:“方士批我正缘已近,还特地指了指湖里的水。滢,不就是水么?”
“你现在出门要算卦了吧?你到底是喜欢她,还是死迷信?”袁逐玉剜他一眼,口气都生硬了。
阑玉单手撑腰:“这怎么叫迷信?而且爹娘不是也说了,要找个能管得住我的么?我觉得她就行!”晚上吃得有些多,小郎君打了个嗝继续说:“我要跟她成了,就是跟姨母亲上加亲,不好么?”
看胞兄这茶壶样,袁逐玉气不打一处来:“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她面前跟条叭儿狗似的,有没有点爷们气概?你身份好她太多了,合该让她倒贴你才对!”
“我乐意,我乐意倒贴她。你没大没小,管得着我吗?”
“你有病吧?”
“有一点,药方在她那儿。”
后这几句,袁逐玉气得干瞪眼,一隔篱笆之外,谢枝山也连连冷笑。
他转身,疾步往陶生居走。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他勘不破她的转变,总也摸不透她?而且她总能在他自以为是的时候扇他一巴掌,让他这张脸辣辣作痛。
世上哪来这么气人的女人,还偏偏给他摊上了?他到底什么了不得的运道,两世都能被她气得想升天。
不捅他肺管子,大概她会少一出人生乐趣?
负气回了住处,谢枝山躺在罗汉榻,捏一本书在手里,怎么也看不下去。
气泄不出来,而且心里有人了,独守空房就变得难挨许多。
情路坎坷,他心里难受,一抽一抽地痛。
乌沉的眼死盯着书上的字,半晌,深深吐纳了一口。
读这么多年书,还治不得她了?
放下书,谢枝山唤了苗九过来。
……
云雾绕月,仿佛月在天上奔走。
过子时,苗九找到蕉月苑,说谢枝山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