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滢摸不着头脑,问他:“不快活吗?”
谢枝山不动。
司滢性子好,这会儿积极反省原因,弯腰看他的下裙:“我换过水了,水是干净的,帕子也是没用过的……没擦干净吗?”
谢枝山还是不动,只耳尖红了些。
司滢更纳闷了:“那是……在痛吗?”
谢枝山终于动了,不过是往里面挪了挪,离她更远了。
司滢耐心用光,伸手推他一把:“再不说话,我也不搭理你了!”
生气是奏效的,谢枝山到底肯给反应了,委委屈屈质问她:“看就看,你吹我做什么?是不是故意的?你坏得没边了!”
不用问,又犯矫情了。
不过矫情的人果然从头到脚都一个样,根子再倔也落她手里服了气,就像他这个人一样,能伸能屈,是条好汉。
司滢心虚地笑了笑:“我的错,但我真不是故意的……”
有错要认,还得弥补,所以又扣住他的肩关心道:“板车重不重?”
这还像话,谢枝山窝窝囊囊转回来:“重,拉得我手痛,肩更痛。”
“那我帮你按一按?”司滢问。
谢枝山抿嘴一笑:“好。”
司滢于是扶着他坐了起来,想到这位有洁癖,还重新拧帕子,当着他的面再擦了把手。尤其是右手,连指头缝都仔仔细细揩了一遍。
做完这事,她才把手搭了上去,替他松着脖颈。
轻拢慢捻的功夫发挥出来,被用在肩窝。其实姑娘家手劲很小,没什么份量,按得极其马虎,甚至有些像在提巴猫儿狗儿的脖颈子。
但她有这份心,谢枝山已经很受用了。
他如今对这双手产生了特殊情感,人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发乎情,止乎礼,可他到底还是做了一回伪君子。而且两世都栽在她手里,证明她手段是真的很了得,几乎完全拿捏住他了。
可他……甘之如饴。
绕指柔中带着惆怅,谢枝山说:“怎么办,你这么馋我,为了让你快点得到我,看来还是得尽早把你娶回去,不能拖太久。否则哪天你兽性大发,我怕是真要被你提前……了。”
本来想着他们兄妹刚相认,这么快抢人不好,可快到中秋,天气凉一些,她婚服穿起来应该没那么热,再一想……
“有人。”谢枝山突然扭身朝门的方向看去,眼中完全没有方才那股意乱情迷的透魂,锐利好似雪里钢刀。
彼时距房门几步之外,梅巧心跳大作。
本是来告状的,没料想撞见大姑娘跟男人私会!
这可是天大的把柄,这么快被她捉着一项,真真是意外之喜。
一颗心跳得压不住,手也犯起抖来,梅巧更加摒住息,提起脚尖便奔了过去。
她手伸长放到门板上,激动地深吸一口气,正想用力去推时,毫无预料的,门从里面开了。
轻微的吱呀声响,司滢站在槛栏后头,平静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