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七彩玻璃拼接成的落地窗,打开后是由向外延伸一臂长栏杆构成的窗台,向外望去,正能见到一片怡人景色。
平整清澈的水池,上面修建着曲折蜿蜒的栈道,被分割交错开的水面,舒展着莲叶和将开未开的淡粉莲花。
搬来这里,就算是不用被困在那间房间的比吕也不由松了口气,觉得心情明朗许多。
她回过头对里沙道:“神女,正好要到月中了,你看,月色多好呀。”
她想,就算是神女这样的女孩,毕竟也是只被困住的笼中鸟,也许还是头一次用这双明亮有神的眼睛看窗外的景色呢。
想到这里,她心中甚至升起一丝怜爱。
然而迎接着她的视线,端坐在床上的女孩沉默无言,那双清湛冷清的眼睛里不见一丝动容,却影绰着某些比吕无法理解,看不分明,绝对于轻松愉悦无关的情绪。
神女确实和寻常人不同呢,非要说的话,她果然和那位……和教主大人才是同类。
比吕又想起里沙初醒时,她感到的那种悚然。
“真让人高兴,虽然我只能看到映在水面上的月亮。”
神女勾起唇角,冰冷地笑道:“但我觉得它一定比天上的月亮更加美丽亲切。”
你哪有高兴?
比吕垂下眼,避开了她的视线,弱声道:“是呢,神女,月亮真是亲切美丽。”
等听她完整念完那本源氏物语,又到了休息的时候。
窗户被严实地掩上,漏不进一丝本来照不进房间的阳光。
里沙觉得她那样谨慎仔细的态度,倒好像她觉得她是照见阳光就化的雪人一样……也或者她真是,不过现在还没到验证的时候。
当你知道‘夜晚’降临后,在你熟睡时就会发生可怕的事,但这些可怕的事会在一夜之后如露水般蒸发干净,无影无踪,不曾发生般地不留一丝痕迹,你是会选择饮下会让你昏睡无觉的药粉饰太平,还是非要清醒痛苦地知道发生了什么呢?
里沙选择后者。
就算前面是地狱,她也非要清醒地见识一番,才不枉来过一趟。
因此当比吕熄灭灯火,退出房间之后,她就躺在床上合上眼,像熟睡一样,用自己的心跳声计着数。
还是非常、异常的安静。
就像前夜一样,虽然搬来了这间明显更靠外的房间,在这阳光正盛的白日里,却完全没有人声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