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相对,太上非白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不知为何,他莫名觉得这少女有些眼熟。
当着在场无数上京权贵与修士大能的面,太上葳蕤徐徐开口:“沧澜门萧沧流,前来为庆王贺寿——”
话音落下,她反手拂袖,抬盒应声碎裂,木屑横飞,露出其内物件。
那是一口钟,一口式样古朴,其中甚至不含丝毫灵气,以凡铁制成的钟。
大多数人都以为自己看错了,只是再三凝神,终于肯定那的确就是一口钟。
在庆王寿宴之时,给他送上一口钟?!
意识到太上葳蕤做了什么,众人齐齐变了脸色,这只怕不是来贺寿,而是来寻仇!
斛律却是笑了起来,看来今日这趟,他的确是来对了,这可是天下少有的热闹!
同他一般想法的也不在少数,上京中真心与庆王府交好的人,实在寥寥。
不等太上非白发难,前来为他祝寿的当朝皇子已然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萧沧流,今日乃叔祖寿辰,你如此行事,实在是荒唐!还不快叩首跪拜,向叔祖请罪!”
他觑了一眼,只见太上非白神情阴冷,几欲择人而噬,心中顿时大快。这位叔祖可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人物,但凡被他记恨上,总有千般手段对付。
这萧沧流竟敢在寿宴上做出这等事来,必定触怒了他,如此一来,就算这萧沧流有了天武卫,也未必能坐上储君之位!
为讨好太上非白,青年高声对随行而来的侍卫道:“还不快将她拿下!”
几名化神期的侍卫身形一闪,尽数向太上葳蕤抓来。不必她动作,身后一名洞虚境天武卫上前,灵力震荡,轻易便将这几名侍卫尽数逼退。
“天武卫在此,谁敢冒犯我家主上!”斛律大步向前,袍角扬起,带着一股难言的压迫感。
天武卫大将乃是合道境的修士!
席间之人不免意外,难道天武卫当真认下了这个主上?
“斛律,你要包庇这小辈么?!”太上非白疾言厉色地喝问道,他一定要将这沧澜门小辈千刀万剐,才能解心头恨!
斛律却并不将他的怒气当回事,口中笑道:“我家主上携礼前来为庆王贺寿,又未曾做错什么,何谈包庇一字?”
太上非白被他一番话气得脸色青紫,自从太上非玦登上帝位后,哪怕他被萧无尘废去经脉再无法修行,在这中域之内,谁都要礼让他三分,轻易不敢冒犯。
而今,在他的寿宴上,竟有人敢送上一口钟来!
“小辈,你现在叩首认罪,本王还能留你一条性命!”太上非白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太上葳蕤笑了,竟是全然未将他的震怒放在眼中:“这世上要本尊叩首认罪的人,大都已经死了。”
她慢条斯理道:“如此说来,这口钟,与庆王实在相配。”
话音落下,场中近乎鸦雀无声。
这少女行事,着实是让人意想不到。
“听说天武卫祭典上,她还向陛下出刀,我原是不信,如今来看,却是不无可能。”
毕竟,敢在寿宴当日给庆王送上一口钟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的。
只是她与庆王到底有什么仇怨,要在今日如此行事?
谁不知道,庆王最重颜面,竟然会在寿宴之时被人当众打脸,送了一口钟。
出了这样的事,便是庆王想忘,在场之人却是忘不了的,此后上京之中,今日发生的事流传开来,他往后只怕也无心办什么寿宴了。
“好,好!”太上非白被这句话气得险些没缓过气来,他颤着手下令道,“给我将她拿下!”
随着他话音落下,数道气息一同袭向太上葳蕤。
太上非白身无修为,因此府中供奉的大能不少,只渡劫便有三名。
不过随着斛律抬手,掌中灵力隐现,将攻势尽数消弭于无形。有他在,庆王府修士根本可能近太上葳蕤的身半分。
见此,太上非白的脸色更难看了。
“庆王还是将钟收下才好。”太上葳蕤噙着笑,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