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晓得究竟经过何种训练,才能让他达到无论何时,都能与周围环境融入一体的潜行本事。
和制毒不同,这种功夫显然并非一朝一夕能成,瑶姬也就消了学会的念头。
“你不在外面等着,进来做什么?”瑶姬对顾桢屡屡违命的行为很是不悦,方才忙忘了,这会儿才想起来训斥。
瑶姬想避人耳目,而顾桢的银针在这方面作用不小,起码这一路下来,无人会记得靖炀国君曾夜访过崇奉殿。
以及殿内闹出的那一系列响动。
顾桢将头偏向远方望风景,装作听不见的样子。
“整日的不见踪影,最近愈发可恶,连朝都不上,好歹还挂了个国师的名头,屡次三番的走假,月俸可还有脸面领?”瑶姬细细数落着他的不是。
最近她有在认真考虑,要不要革掉他的职。
虽然顾桢没少帮她做事,但朝中近日的风言风语也传得更盛了。
特别是祭祀归来,她二人的“情”更被奉为鸳鸯佳话,甚至还有好事者揣测瑶姬之所以不同意联姻,会不会是想立顾桢为男后。
着实侮辱人了。
瑶姬旁的都可以不顾,但贬低她的品味,隐隐有点挑战底线。
靖炀多俊郎,各个生得面红齿白身段喜人,乖巧又温顺。
就算要找男宠,她也不挑面前这个动不动就发神经的疯批。
顾桢听着她的念不回声,只是头越发偏得斜了。
瑶姬气不过,扯着他的胳膊将他转过来,却发现他竟在笑!
和平日那种只浮在面上的轻佻不同,同方才有意惹怒郎元的讥讽也不同。
清冷的眸子几乎弯成一条线,长睫微颤,原本苍白的脸颊难得没被月光笼上凉意,反而偷了抹晚霞的韵。
如同偷品过世间最难得的佳酿,顾桢竹月色的眸中颖颖生出得意光彩。
他忽然俯下身,凑得离瑶姬极近,近到徐风吹过,将各自的发梢都缠绕着:“瑶姬,你想我留在身边?”
“什么?”瑶姬下意识觉得他这话说得不对:“我是有事寻你,但不是……必要的时候,你不许乱蹿!”
话才说完,她心中便生出些许悔意,因为顾桢脸上的欣喜又绽开几分,甚至还用拳抵住唇笑出了声。
美得活像白捡了二两银子。
瑶姬越解释越乱,索性踮起脚,捏着顾桢的脸,将他扯到身前:“不许笑了!你吃皇粮总得保护国君的安全!”
顾桢也不恼,任她扯着,还故意矮下肩膀方面配合她的身高:“放心,在赌约的输赢揭晓前,玄行不会再靠近你。”
短短两个字,将瑶姬原本舒缓些的心,再次击沉到谷底。
她眸光愈发的冷,寒得顾桢的唇角也逐渐失去温度。
“顾桢,我的性命在你眼里,便是和他的一场赌?”瑶姬送开手,退得稍远些,甚至不想跟他肢体上有一丝一毫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