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走出那段失去母亲的痛苦。
也希望管父能早点明白妻子只会盼他好,从悲伤中走出来吧。
余闲走进王家院子,发现他们两的王芹活力地喊道:“小鱼姐姐,快过来,我给你看宝贝!”
“什么宝贝?”
余闲走近客厅,拉着丧尸哥,来到摆着书和其他东西的桌子边。
一眼瞟过去,桌上书堆最上面一本最为显眼,大大的外科学三字,加上那厚实的厚度,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小姑娘是医学生?除此之外解释不了看这种大块头的爱好了。
惹不起惹不起,她赶快收回目光,看向王芹手下的笔记本。
笔记本是用来做收集用的,剪下来的报纸、杂志等贴在上面,方便翻阅。
打开的两面,赫然是大幅的报纸页面,上面有一张照片和大片文字记载。
彩色的照片以炽热的火楼为底色,前面是担架、担架上受伤人员被灼烧过后的身体,以及戴着口罩只露出半张脸、眉心揪着的丧尸哥。
他一身干净的白袍,雪山般的白,愈发衬得后方的大火炙热、沸腾,仿佛喷发的火山口,要爆出滚烫岩浆来。
王芹:“这是周医生参加急救,成功抢救了濒危的伤患,是央字号的报纸呢!”
“还有别的,关于救治幼儿的专利……”
“我本来准备考医学院,可惜还没考就没机会了。”
“会有机会的。”余闲安慰着她,脑中在想着很矛盾的事。
报纸上,身后就是大火现场,可丧尸哥不是怕火么?
他身上的伤痕是老疤痕,不是新近受的伤。
是后来出事导致怕火?还是……一名医生的害怕是可以克制,当他要救人的时候,他就只记得一件事了。
余闲侧身看向丧尸哥。
他一只手被她牵着,另一只手却是翻开了桌上的大块头——《外科学》,神情看起来也很认真,与翻开的书本对视。
这一刻,余闲不再觉得他的手适合弹钢琴,拿手术刀应当也格外合适。
旁边的王芹又翻到新的一页:“小鱼姐姐,这张日常照片里面就是周医生的办公室。”
余闲目光转回去,看见一个坐在办公桌前翻看着书的青年医生。他戴着眼睛,在书堆里积攒了通身的气质。巧合的是,那本书貌似也是《外科学》。
余闲再次将目光转回,握紧丧尸哥的手,轻声询问看书的他:“你想起来什么了吗?”
丧尸哥闻声将目光转向她,可在半路停滞,落在裁剪后的报纸上。
于是他面上那仿若静止的淡漠骤然一变,面色立时露出痛苦,头垂得更低,仿佛头沉重了好多倍,肩膀和脖颈线条也绷紧,是忍受痛苦的体征。
他喉中发出低喝声,又像是胸肌绞紧喘息的哈气。
“不想了,不想了。想不起来我们不想了!”余闲问起也只是因为相同的一本书,她手忙脚乱地抱住他,安抚地抚摸着他的头、拍他的背。
完全没想过,她正在将纤细的、脆弱的脖颈搁置在一只失控的丧尸嘴边。
她没把大猫当做普通的丧尸,也或许都没把他当做丧尸,‘丧尸哥’只是第一印象的标签词,他如此与众不同。
一旁,王芹害怕担忧后,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拿着本子的手在颤抖:“周医生想起什么了吗?”
“小芹,合上你的本子!”感受着肩头的阵阵震颤,脚步不稳的余闲发出不礼貌的警告声。眼下,她只关心他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