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现在,他连恨的理由都没有了。
他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小孩。
妈妈,对不起。
我没有照顾好妹妹。
恍惚中,自己的心声和很久之前女孩的声音重叠了。
“只是我更难过她朋友的遭遇。”
“被霸凌以及跳楼都很痛吧,她朋友还是一个这么怕疼的女孩。”
小葵也是一个特别怕痛的小女孩,膝盖摔破皮的时候,会大哭着跑来找他;打针的时候,也会哭得非常伤心地趴在他怀里,任他怎么哄,都不肯起来。
还有最后,她流了这么多血,被车压着,倒在血泊中的时候。
她会不会真的讨厌他这个哥哥啊。
对不起……
身体在不断下沉。
小鱼亲吻了眼尾。
留下微弱的莹光。
在意识消退的前一瞬。
他想起了她最后对他说的那句新年快乐。
如果可以的话,他好想听她说一句生日快乐。
在几个小时之后,在零点的钟声敲响的那一瞬,在他十七岁的生日到来的那一刻。
只可惜,再也没有机会了。
不过这样,也好。
不知过了多久,他好像渐渐有了一点意识。
一片混沌、茫然之中,他模糊地抓住一个念头。
人死了之后,会被做成压缩饼干吗?
要不然,他为什么会觉得胸膛被挤压得厉害,甚至有种呕吐的欲望。
迟靳屹直起腰,吸了口气,准备再次向柯烬嘴里吹气时,一低头,就睨见躺在沙滩上的这家伙敛着眉咳出水来。
他身体向后,直接坐在沙滩上,长吐了一口气,而后盯着柯烬虚弱地坐起身,神色怪异地瞥了他一眼后,又望向另一边的女孩,嘴唇蠕动着,不可置信地开口:“你怎——”
刚说出两个字眼,他就开始咳嗽。
曲珞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脊,回答了他的困惑:“学长找你找到乔老师那儿去了,我刚好还在那儿学琴,就跟着他一起来找你了。”
柯烬屈起一条腿,单手搭在膝盖上,慢慢地低垂下脑袋,用鼻音轻哼出一个“嗯”字。
“你他妈真是个孙子啊。”同样浑身湿透的迟靳屹踢了踢他的脚,语气很嫌弃,“万一我跟她都不会游泳怎么办,你这种垃圾不得烂在海里啊,海洋污染,说的就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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