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接过,咬了一小口。
表皮肥而不腻,味道咸淡适中,沁香的肉丝在舌尖打转,还不等细品,就不自觉吞下去了,确实衬得上一句超级好吃。
沈灼开店确实如周奶奶说的一样,瞎混,不上心,这边两人刚到尾声,他就在那边赶人。
“快点吃啊,我还有事呢。”
夏怡然刚放下的筷子又重新拿起来,在盘子里挑两根金针菇放进嘴里,磨蹭着,假装还没吃完。
沈灼穿上大衣,不管她在那演戏。
“我真有事,要不我先走,你们在这给我看家。”
夏怡然一听,赶紧扔掉筷子,把大衣从腿上拿起穿好,边系扣子边说:“去哪,稍我们一段呗。”
话音刚落,蒋诵就感觉到男人在看她,她把拉链拉到领口,低声说:“我不用,我走路回去。”
……
五分钟后,面包车突突地驶出院子。
大门外,夏怡然看着消失的车影,恨恨地跺脚。
“真是烦死了。”
沈灼没管她的软磨硬泡,没让她上车,这点蒋诵一开始就知道。
前几天的沈灼还是油嘴滑舌的小镇青年,今天再见,却马上感受到他的严肃,应该是遇到了烦心事,烦到连说几句场面话都没心情。
她对这种情绪转变极为敏感。
从小的生活环境,让她就练出会看眼色的本领,或许这也是动物的求生本能,她能在楼上的窗户里,看清回来的父母心情如何。
如果眉眼松弛,主动和碰到的邻居打招呼,就说明心情很好,她就可以安心写作业。
如果脸色紧绷,和邻居打招呼也是敷衍,那她就要放下手里的作业,去拿笤帚或者拖把,这样,情绪不佳的父母回来,不好拿正在干活的人撒气。
惴惴不安是刻在骨子里的,就算她走到末路,自我催眠不要这样,却也不可控制地接收到身体发出的信号。
也几乎是本能的,隐藏自己的存在感。
她很不喜欢这样的压抑气氛,也不喜欢这样敏感的自己,心思过分细腻是一种自毁的疾病,如果她迟钝一些,大概不会像现在一样觉得人生无望。
夏怡然在痛骂男人都是没良心的傻猪后,从气愤的情绪解脱出来,本想问蒋诵要不要去和她一起买猫粮,却看到到她干裂到快出血的嘴唇。
“哎呀,先别说话哦!”
蒋诵本来也没想说话,静静地站在那,看她从兜里翻找,最终拿出一管手指粗细的小蓝管。
她拧开,想直接凑过去涂,忽然想到什么,半路刹车。
“你不嫌弃我吧?要不你挖下面我没碰过的。”
蒋诵这才惊讶,摇了摇头,“怎么会嫌弃。”
过往的人生,都是她被别人嫌弃,怎么可能轮到她嫌弃别人。
夏怡然这才放心,仔细地帮她涂了整整三层,盖好后,直接送进她衣兜里。
“听你口音不像这边的人,大概不知道地暖的房子超级干燥,不止嘴唇,身上也是,你得买那种高保湿的身体乳,不然会蜕皮,绝了啊,一挠哗哗的,跟下大雪了似的……”
蒋诵听着她碎碎念,从兜里掏出一大把糖果,这还是去吃寿司的时候老板送的。
她吸吸鼻子,有些紧张地硬塞给她。
“怡然,谢谢你,我请你吃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