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入黛眉目,如楚天雨舒,霁风烟沐。”
“此言此语,说得便是当今王贵妃楚舒!”
留着白绒绒长胡须的说书人讲得正兴奋,这么一拍案板,却恍惚一下见了周遭人面上的神色,不禁挽起袖子,装模作样地摸了一下下巴,掩唇低咳了两声,声音低下去,不久又复高亢起来。
“传闻世间美人,皆为天妒;玉璧虽好,中必瑕隙。”
“这楚舒夫人啊,虽样貌可足其诗书礼仪之缺,却是个病美人。”
“身娇体弱,侍君虽未满一年,膝下仍无子嗣。”
底下人群中不知是谁,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冷冷哼了一声。
“——以色娱人,终作下乘。”
“。。。。。。”
皇城底下,敢如此议论当今贵妃的,估计也就只有这位仁兄了。
说书人不禁在心底对他感到敬佩,可往底下的看座里一瞧,却是乌压压的一片人群,谁也不像是刚才说过话的样子。
“。。。。。。”
一把年纪的说书人不禁暗自叹息一声。
。。。。。。说来,他们夏朝的子民也是很不容易的。
上有顾氏暴君昏庸无度,下有贪官污吏草菅人命。
更别提,那少年暴君的身边,还有一个大名鼎鼎的祸国妖妃楚舒。
传闻她生得国色天香,惯得是一副倾国倾城举世无双的美貌,却并没有同她这得天独厚的美貌相匹配的纯良心性。
反之,为了荣华富贵权倾朝野,用尽心机手段爬上了帝王的床榻。
从此本就少年纨绔的君王性情越发暴戾,阴晴难定,加之其日日笙歌不早朝,国事荒废而民不聊生。
每遇天灾人祸,更是饿殍满地伏尸百万,硬生生地滋养出了一群群毛色乌黑光滑的鸦雀。
也怪不得坊间传闻,如果在户外见到鸦群,那必然是有什么大祸事要发生了。
说书人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微微叹了口气,拿着文扇的手指尖向下,不禁打了两下寒颤。
也就是这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帝都,还有些鲜活的光亮。
。。。。。。只是。
——野死谅不葬,腐肉安能去子逃?
忠臣良将皆已作古。
这金碧辉煌似真似幻的皇城城墙外,不知又是怎样一副人间炼狱、万鬼哭号的景象?
。。。。。。
野死谅不葬,腐肉安能去子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