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辛眉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当做没看见这回事。
“世子。”见他想溜,辛眉轻声细语地叫住了他,像是怕吵醒怀里的人。
江千峤背影一僵,傻笑着抓了抓后脑勺,尴尬地朝她笑笑。
辛眉倒是十分自若,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窘迫:“世子可以帮我一把吗?”
也许是因为夜夜笙歌的缘故,他看起来十分虚浮,不过让辛眉吃惊的是,他其实非常有劲,虽然比江千岭矮了半个头,扶起来却一点都不费劲。
辛眉给江千岭手腕上的伤抹上药,估摸着他也快醒了,对一旁的江千峤行礼告退。
江千峤见她要走起身挽留道:“这就走了吗?要不等我哥醒来再走吧。”
辛眉笑笑:“不了世子,大公子怕是不愿意看见我。”
江千峤看着她的背影,心道,怎么会呢?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发现江千岭已经从床上一起,正皱着眉看向门口的方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
江千峤被他吓了一跳,随即脸上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哥,需要我帮你把人找回来吗?”
江千岭看也不看他,起身就走。
“要不我明日将人送你院子里去?”江千峤不死心地说道。
“不要做无聊的事。”江千岭终于把目光转到他身上,眼神中有一丝探究。
江千峤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你干嘛这么看我,不送就不送。”
江千岭轻笑一声:“功夫不错。”
江千峤后背一麻,谄笑道:“大哥你说什么呢,就我这三脚猫功夫,哪能和你比。”
江千岭移开眼神往外走去。
“懒得管你。”
江千岭走出院子时,朝辛眉的房间看了一眼,安安静静的,似乎已经睡下了。
他眼神向东北方向的一处屋顶移去,但未多做停留,径自离开了。
“他是发现我们了吗?”
一个紫衣少女蹲在房顶上,双手托着腮问向旁边的人,一派天真烂漫的模样。一旁的高大男子则是摇着一把桃花扇,眸色深远地看向辛眉的房间。
他大冬天摇着扇子,若是在别人身上,一定会觉得拿腔作势,可他拿在手上,却恍惚让人觉得大冬天本该摇扇子一般。
“又失败了,不愧是苗疆的蛊,真难弄啊。”一向明媚动人的少女此时显得有些垂头丧气,像是被打击到了,喃喃道:“怎么会解不了?还缺什么呢?”
云揽见她萎靡不振的样子有些心疼,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慢慢来,解不了也无所谓,让他自己头疼去吧。”
……
之后一段时间,江千岭没有再来,辛眉偶尔会半夜做在窗前痴痴望着,偶尔会见到些有意思的事情,如世子夜夜醉酒而归,丫鬟之间半夜互闹脾气……但始终未见到他的身影。
她也能偶尔出府去逛逛,只不过辛眉知道暗处有人跟着自己,也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去周蕴留给她的铺子,那毕竟是是她唯一能藏身的地方,说不定以后还能有用处。
辛眉渐渐熟悉了这里的生活,日子若是就这样平静地过着其实也没那么糟糕,只是她的生活注定平静不了。
近日适逢南安太妃六十大寿,世子与南安王府向来交好,寻了好些奇珍异宝都不满意,亲自寻礼物去了,最近几日都甚少看见他的身影,因此有些人的便起了别样心思。
这日辛眉从外面回来,听见院中吵闹,凑近一瞧竟是香兰和春梅吵了起来。一帮小丫头围住了香兰,说是要将她交与小姐处置。
辛眉一打听,原来是小姐送与世子的一件玉麒麟不见了,春梅却说是香兰偷的。
春梅气势汹汹地指着香兰:“那玉麒麟昨夜还在,今早那间房中只你进去过,如今不见了,不是你拿的还能是谁?”
香兰一双杏眼瞪着她,一把将她指着自己的手挥了下去,“呸,你这个烂心烂肺的恶女人,定是你和我不对付,偷了东西诬赖到我头上来,也不看看你姑奶奶是谁,也是你这种腌臜东西能冤枉的?”
香兰本就泼辣,骂起人来更是厉害,将春梅气得说不出话,非得将她交给小姐处置。
辛眉心中冷笑,春梅定是知道以世子的性子是不会计较一只玉麒麟的,更不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处罚香兰,所以定要将事情闹到小姐处去。
宁国公府的小姐江千璟可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若是让她知道香兰偷了她送给哥哥的玉麒麟,将人赶出府都算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