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楼明白她的顾虑,她从来就是万分谨慎的性子,他叹了口气:“阿嫣,你想怎么考虑,我都不会逼迫你,但你要知道,我既然如此决定了,这辈子就不会再娶旁人……还是说,你不愿意?”
沈嫣脑子里很乱,掌心的汗几乎濡湿了手中的巾帕。
还说不会逼迫,他这么逼问她,不就是想从她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么。
她攥着手里的帕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斟酌了好半晌才问道:“谢斐那边,你打算如何解释?”
谢危楼漫不经心地一笑:“本王想娶谁,何须向他解释。”他顿了顿,笑意透着沉冷,“来日我会让他认回自己的母亲,二十一年了,他也该认祖归宗了。”
沈嫣睁大双眼:“你是说,他母亲还在人世?”
谢危楼道是,“不过那也不重要了,与我要娶你没有任何关联。”
沈嫣想了想,咬了咬嘴唇:“就算他不是你的儿子,但是太皇太妃仍是你的姨母,她对我那么信任……我不知道如何向她解释。”
她瞧了眼主殿的方向,又垂下眼眸,她今日就不知道如何面对她老人家了。
谢危楼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亦猜到她的心思,忽然解释:“太皇太妃不在殿内,去裕太妃宫中看戏了。”
沈嫣讶然,引她进殿的宫监不是说太妃在午憩么!
谢危楼面不改色地道:“不说她午憩,你岂会乖乖进偏殿来见我,你我又如何在此说这么久的话?”
沈嫣气得咬唇,她好像被眼前这个人骗得团团转!
谢危楼笑着看她雪腮鼓鼓的模样,真想捏捏看,这般想着,手随心动,在她雪嫩的脸颊揉了揉:“还有什么顾虑么?”
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不敢说!
“怕人说你老牛吃嫩草,堂堂大昭战神从此威严扫地!怕人取笑你娶二嫁之女,说你丧伦败行,妄为皇子太傅!怕史书给你抹黑,怕街头巷尾流传你镇北王的风流韵事!日后您在三军阵前,朝堂之上,百姓心间,威信何存?!”
谢危楼看着她怒视自己的模样,竟让他想到一个画面——
他被人追着骂的时候,是这个娇娇瘦瘦的小妻子叉腰瞪眼地挡在他面前……
他忍俊不禁,伸手将她揽到自己的怀中:“倘若旁人如此对我,阿嫣会护着你夫君吗?”
沈嫣瞪着他:“你也好意思?”
这就是默认当他是夫君了。
谢危楼将她抱得更紧了,他的睫毛其实很长,沈嫣几乎能感受到他睫毛扫在她额头,酥痒痒的感觉。
“除了‘老牛吃嫩草’这一样,你夫君的确无法反驳,其他的你大可放心,一切都有夫君在。”
什么夫君长、夫君短的!
沈嫣受不住痒,挣开了他的怀抱:“太皇太妃既然不在,我也要出宫了,改日再来瞧她老人家。”
她强自镇定下来,抬眸瞧他一眼,竟然发现他笑起来,那双凤眸也是光彩绝伦的样子。
她匆匆移开目光,推开殿门跑出去了。
谢危楼看着她离开,直到殿门关紧,他转身对着屏风内,含笑道:“姨母这会信了么?我没有骗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