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张通惊叫了一声。
马超迅速回头。
跟一万三提起时,他还心有余悸:“想不到的,不管以前看过多少凶杀片,真在眼前发生,还是吓的腿都软了。”
回头的刹那,他正看到张通跌落桥下,而那个站在桥上的女人,双手还保持着下推的姿势。
“不是救的那种拉,是推,推和拉我还是分的清楚的,然后,她回过头来,那张脸,我看的清清楚楚。”
“她也看到我了,当时我想,坏了,别要杀我灭口。所以我掉头就跑,到桥头的时候,心慌意乱的,还跟一辆电动车撞了。”
一万三心里一动,想起罗韧提过,还有一个目击证人叫宋铁。
不过马超再往下说,他就知道不是了。
“是个女的,四十来岁,张口就骂我没长眼,要不是我当时吓傻了,我肯定跟她没完。”
“不过也是报应,我跑了一段之后回头,看到她在桥的另一头摔了一跤。”
一万三弯下腰,边上捡了块石子,在地上画着道道比划给曹严华看。
“这是桥,左边是进城的,右边是下乡的。大排档的地方在靠右边的地方,张通也是在这坠桥的。马超惊吓之下,一直往左边跑,在左边的桥头撞到一个骑电动车的女人,那个女人明显是下乡的,她骑车过桥,又在右边的桥头摔了一跤。”
曹严华看明白了:“所以当时,还有一个目击证人?”
“宋铁不能算现场目击,他是后来撞见小老板娘离开的——在宋铁之前,还有这个女人,警方好像还没找到她,我觉得,她的证词很关键。”
曹严华点头:“我小罗哥之前怀疑宋铁和马超串供……但是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女人,不可能跟他们认识,如果我们先找到她,就可以问出她在桥上见到了什么,如果连她都见到我小师父……”
曹严华忽然打了一个寒噤。
他看一万三:“三三兄,我怎么越查就越觉得,我小师父当时,就在桥上呢?”
一万三没吭声,但是他的眼神告诉曹严华,他也有这种感觉。
,!
一看跟早生华发似的。
一直到日暮西山,才等来了一万三。
曹严华埋怨:“怎么这么久?”
一万三转着脖子说:“做了个马杀鸡,要套话嘛,当然先得套近乎。”
“套到了?”
一万三说:“他几岁的我都知道了。”
曹严华心情复杂,他总是在不合适的时候去嫉妒不合适的事情,比如现在。
嫉妒一万三比他更像混混,更能搞定混混。
相处这么久,一万三多少也猜到了:“曹胖胖,你以前……真在解放碑称爷的?”
曹严华不吭声了。
他以前是做贼的,贼讲究低调,让人一见就觉得亲近,丢了防备心,哪会真的吆五喝六吓跑一大片?
他其实也是想当然,觉得对付这种横的混混,就得更横,电视里都这么演呢——哪晓得时代在发展,现在的混混都不按照常理出牌了。
一万三说:“咱们是来帮小老板娘打听消息的,又不是来踢馆子的。我以多年的经验告诉你,混混的最高境界,我总结的,大道如水。”
曹严华没听明白:“啥?”
“就得跟水似的,因地制宜,因势利导,可以是任何形状,能适应各种环境,他要是配合,你就是温泉水,泡的他有一说一,要是跟你拼命,你也得变成洪水猛兽,哗一下冲他祖坟。”
曹严华说:“难怪凤凰鸾扣的金木水火土五行,你是水呢。”
一万三冷笑:“我那么小就被赶出村子了,要不是事事圆滑,我能活到今天?我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呗,遇事往后躲有利往前冲呗,这种行为别人不大欣赏,但是说实在的,持久。曹胖胖,你呢,真就跟脑袋里填了土似的,一巴掌打上去就实心的,跟个土墩儿似的。”
听到“土墩儿”三个字,曹严华吓了一跳,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他说:“那我小罗哥……属金的,就是个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