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思兰说:“知道。买我不再反口,也不再在她面前出现。”
罗韧把信封扔在床上:“买你这辈子都不能是她母亲。”
项思兰捡起信封,打开封口看了看,又妥当包好,先塞到枕头底下,想了想,又拿出来。
还是握在手里踏实些。
她抬头看向门外,那里,罗韧的车和车旁的人,都成了小小的影子。
项思兰说:“她真的长的很好,收养她的人对她一定不错。”
罗韧起身,身体阻断她的目光。
“收了钱,就别想着两者兼得了。”
项思兰没有动,一直到罗韧转身,走出门,离开,她都一直没动。
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场景。
囡囡坐在孤儿院的门口,抱着桃子,抹着眼泪。
孤儿院的阿姨出来,想牵她进去,她固执的就是不动,说:“我要等我妈妈。”
那以后,再也没有人叫过她妈妈了。
木代倚着车子等罗韧,脚尖在地上写字,自己都不知道写的什么。
罗韧大踏步过来,迎着她质询的目光,说:“上车。”
他绕到驾驶座边开门,上车之后,才发现木代没上来,还站在当地,心事重重看远处项思兰的屋子,又转头看他。
问:“那她呢?”
罗韧说:“这个地方,咱们以后都不用来了。”
“可是她刚刚跟我说,要钱……”
罗韧打断她,一字一顿:“我已经解决了,她很满意,我也不吃亏。”
是吗?木代看他。
罗韧的脸色很笃定。
满意就好,从此各奔前路,各自欢喜。
木代半信半疑似的上了车。
低头系安全带时,卡口总是对不准,罗韧侧身过来帮她紧扣。
下巴蹭到他的头发,有点痒。
木代偏开头,低头看了他好一会。
“罗韧?”
“嗯?”
“她说,我其实不是她生的,是她捡的。”
罗韧动作稍稍一滞,但很快恢复如常,他抬头看木代:“那你呢,你怎么想?”
木代叹气:“罗小刀,你这个人真是,从来也不大吃一惊。”
罗韧逗她:“大吃一惊是什么样子的,学来我看看?”
木代笑起来,轻声说:“但是很奇怪,我心里居然很高兴。”
她抬头看他:“我为什么会高兴呢?难道我嫌弃她的身份?我是不是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一点?”
罗韧说:“是因为,有些伤害,如果不是来自最亲近的人,我们会觉得更容易接受和原谅。”
木代沉默不语。
也许是这样吧,当听到项思兰说出,她只是被捡来的之后,心里有那么一瞬间,如释重负。
“谢谢你啊,罗韧。”
罗韧说:“不是说好了要互相麻烦,别这么见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