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处看,就见那公子腰间的坠子确实稀奇。乍一看是白玉质地的,却比他见过的所有白玉都要净润有灵。
简直不像人间会有的东西。
凶匪一时间有些恍惚,等他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经伸了手,拽住了那个白玉腰坠的扣绳。
眼看着就要摘下那白玉坠。
一只手攥住了他的手腕!
事出突然,那凶匪胆子再大也被惊了一跳,差点蹦起来。
他定睛一看,攥他的是那位公子。
那只手清瘦匀长,既没有练习刀剑防身术留下来的茧,也没有能提举重物的筋骨,一看就只能拨拨棋子、逗逗鸟雀。
这会儿却力气极大。
那凶匪感觉自己不像是被抓住了,倒像是被冰链给拷住,怎么都挣脱不开。
于是他一个情急,脸上闪过狠戾之色。抽了刀,狠狠给了那公子一下。
果然,就见那公子手骤然一松,滑落下去,彻底没了声息。
凶匪无心留恋,扭头就跑。
什么白玉坠子、罕见灵物,他也顾不上要了。看见院墙就赶紧一步蹬上去!
等凶匪从院墙上翻过,踉跄落地,他才发现自己惶急间跑错了方向——
没有翻进巷子,而是翻进了隔壁人家。
“倒也……行。”凶匪心下咕哝着。
他今夜绝不能就这样匆忙收场!
隔壁这户他倒是有印象,没弄错的话,住着一对年轻夫妇。在坊间经营着一家小酒坊。算不上多么富庶,但也不缺金银。
只是这种人格外怕被偷,爱把银钱贴身带,夜里睡觉也得搁在枕头边上。
凶匪这会儿贪心上了头,朝已经熄了灯的卧房里又点了一根香。绕了好几圈,这才摸进去。
屋里黑灯瞎火,但他练过一些奇术,所以依然能看得清楚。
那卧榻的被褥鼓着包,随着呼吸平缓起伏,应当是在香的作用下睡得正熟。
凶匪放下了心,走到榻边,想要去摸枕边钱袋。结果刚摸索两下,就又被人攥住了手腕。
凶匪心下猛地一跳,就见那被褥之下的人翻了个身露出脸来。
哪有什么小夫妻。
凶匪定睛一看,看到了跟刚才那富家公子一模一样的脸。
“……”
我他娘——
凶匪蹦起来又是一刀,狠狠给了那公子一下。
然后夺命狂奔。
这下他彻底不敢再生贪心了,只想赶紧奔回山里。
他狼狈地跃上院墙,又跌跌撞撞摔进巷子里,还不小心崴了脚。提着刀一瘸一拐贴着小道墙根疾行。
结果刚到拐角,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从巷子拐过来的人。
对方衣袍飒沓,有股幽幽的霜雪味,也不知用了什么香囊。
凶匪刚想说,讲究人,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