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静了静:“他会回来。”
罗侯转头看她。
少女的脸被手帕蒙住,看不清神色。
“这也是你与天道的交易?”
她轻轻嗯了一声。
罗侯眯起眼:“应桃桃,天道灵智低微,但不是傻子,去劈炼狱之门真心还是假意,它当真看不出来吗?”
“你那天所做的一切,真的只是为了逼它妥协?”
“就没有哪怕一刻,是想要劈碎炼狱之门,不惜毁掉眼前这个人间,只为了带他回来?”
桃桃躺在午后的日头里,安静得像是睡着了,没有回答他的质问。
四周下棋的人闲聊起来:
“看到了没?混沌冢昨天发了一个公告。”
“公告?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不重要,重点在于公告是鸣钟人亲笔写的,辞藻华丽,文笔优美,用词高级,怎么回事?难道应桃桃失踪的这两年是去上学进修了吗?文化水平有长进啊,一点都不像她。”
桃桃:“……”
周围的人一脸你住在山沟沟里刚联网吧的表情。
“混沌冢的鸣钟人早就换了。”
“换了,那应桃桃呢?”
“尥蹶子不干了,谁知道呢?当然也可能是干不下去了,当初她提剑去劈炼狱之门吓死了多少人?那一剑要是下去了咱们还能坐在这里聊天?国家没给她按一个灭世罪都是看在混沌冢的面子上……”
桃桃装睡装不下去了。
她一把扯下脸上的手帕丢过去。
手帕掉进一个灵师的茶杯里。
他们回头,看见旁边采耳的少女,集体失声。
对于应桃桃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过去多少年也难以泯灭消除。
因此,当他们回过神来后,连忙搬着马扎和茶水跑路了。
世界安静了。
罗侯点了根烟:“为了灵师界的安稳,那些事并没有对外公开,他们只是不清楚缘由。”
桃桃拆了根棒棒糖塞进嘴里,脑袋枕着双手发呆:“挺好,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最幸福。”
日头太烈了,她耳朵挖完了,起身离开。
罗侯叫住她:“少奶奶。”
“别叫我少奶奶了。”桃桃一本正经道,“早就退出了少爷的世界。”
“鸣钟人。”
桃桃纠正道:“我也不是鸣钟人了。”
“屁事真多。”罗侯丢给她一个本子,“欠了两年的驱邪事件簿,你打算什么时候写?”
桃桃顿时头大,她吼道:“你神经病啊?世界都没几只邪祟了,未来也很难再有新的邪祟,为什么还要写这东西?”
罗侯听她嗓门一高,也跟着吼道:“跟我鬼叫什么?这是混沌冢的流程,你生是混沌冢的人,死也是混沌冢的鬼,有种你去和关风与大呼小叫让他取消灵师写事件簿的制度啊!就会欺软怕硬!”
桃桃把驱邪簿丢给他:“寄到东北,让小天写。”
罗侯又给她丢了回去:“你要脸不?元天空都给你写多少回了?”
桃桃再丢回去:“那就寄到闽城让阿与写吧。”
罗侯再再给她丢了回来:“要寄自己寄,把驱邪事件簿寄给鸣钟人写,你可真有想法,我还想在混沌冢多打几年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