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生闷气的席景宥拿起毛笔,随意沾上黑墨,在宣纸上乱画了几笔。
“三心二意,您先前写的很好。”吉琅樱保持着耐心,“现下怎么写成这样?”
“朕想不起来了。”席景宥冰冷无温地回应道。
“开天辟地。”吉琅樱又念了个成语,想要继续听写。
席景宥又胡乱写了几笔,态度敷衍。
吉琅樱浅吸了口气,认真道:“专心致志。”
席景宥知道她是在提醒他,索性放下了毛笔。
“陛下,您怎么一个成语都写不对?”吉琅樱轻蹙起眉,焦急地提了些声音。
“读书写字,朕不适合。”席景宥将双手十指相扣在一起,神情颓然,“朕都不想再做了。”
“陛下!”吉琅樱拍响书籍站起身,彻底失去了耐性。
“朕已下定决心了!”席景宥也放大了嗓门,“所以你别再提复仇什么的了!”
“臣妾放弃了一切,才来到您身边的!”吉琅樱硬生生回怼,面色温怒。
“一切?”席景宥抬眸盯着那双令他神魂颠倒的琉璃瞳,同样愤懑,“不就是言翊吗?你的一切,朕从来不在其中!”
吉琅樱的心脏揪痛了下,但很快就恢复镇定,缓和了语气:“臣妾已放弃了您所谓的‘一切’,身边只有您了。”
“朕也一样。”席景宥站起身,与她的视线齐平,“为了你,朕可以放弃父皇的仇恨、帝君的身份,朕,不,我可以全都不要。”
“请您别说是为了我。”吉琅樱冷声反驳着,没有一丝感动。
“就是为了你!”席景宥激动回击,眼眸泛起了泪光,“因为你的‘死’,我生不如死。”
他哽了哽喉咙,握上了吉琅樱的双手,真诚道:“你如今平安归来,我只想放下野心,与你安稳地生活。只是与琅樱你,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睡觉。”
“臣妾以为陛下是唯一能让臣妾弥补罪孽的人。”吉琅樱湿润着眼眶,语气失望,“可现下,就当臣妾做了场春秋大梦吧。”
继而,她抽出被席景宥紧握的手,冰冷无温道:“从今往后,臣妾不会再来见陛下了。”
她的心脏持续揪痛,但她必须要抛出这最后的筹码。
席景宥是爱她的,她狠心利用了这份爱。
“你,你的意思是,要与我分离了是吗?”席景宥强忍着抽噎与心痛,轻声反问道。
吉琅樱保持着沉默,希望席景宥能够就范和妥协。
可同样失望的席景宥又多了丝缕愤恨,“我对你是真心的!你却只把我当作工具,复仇的工具!”
“您不愿意吗?”吉琅樱压抑着莫名痛楚,言辞凿凿,“可从这一秒开始,陛下连工具都算不上了。您对臣妾而言,已经毫无意义了。”
席景宥绝望地短哼出一口气,“毫无意义?”
“对!”吉琅樱赌气地喊出声音,“您甚至不如这高耸的宫墙,起码这宫墙还能保护臣妾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