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只是末等的宦官,但有句话我要告诉内侍大人您,进言才是真正的忠诚。”
“你小子想死啊?”谷挽摆出架子,给自己找个台阶。
“请陛下专心学习。”
吉琅樱试图抽回被紧握的手,可席景宥却握地更紧。
他再次落笔与之上,准确写出了“举案齐眉”,“你看吧,朕握着你就能专心学习了。”
“您是故意写错的。”吉琅樱没好气地挣甩开席景宥。
席景宥再次紧握上她,“你要是让朕牵,就算是生词,朕也能立刻学会。”
吉琅樱把装有书籍的黑包袱放置到锦桌中央,不明所以的席景宥歪了下脑袋。
“陛下,从今日起,您要开始读书写字。”吉琅樱将《成语集》交给席景宥,“这里头大致有千字,等您都学会,就能看懂奏折了。”
席景宥轻蹙起眉头,为难又失望,“千字,这么多”
“一定要学,这是夺权的第一步。”吉琅樱认真了神情,语气不容置否。
“那,那酒菜呢?为何还要准备酒菜?”席景宥努着小嘴,委屈巴巴地。
吉琅樱让昱显和袭野搬来小书桌,她研磨朗读,席景宥抄写。
而谷挽坐在锦桌前大吃大喝,两名御前护卫也是悠哉碰杯。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美酒佳肴不断。
昱显和袭野第一时间烧毁席景宥所写的字纸,然后架着喝酒上头的谷挽走出润圣殿。
但要是席景宥默背不出,想要小声提醒的谷挽还会被吉琅樱呵斥——
“谷挽公公,吃你的。”
“是,美人娘娘。”
吉琅樱明白眼线很多,不仅不能留下任何学习的痕迹,更要让旁人误以为席景宥沉迷于美色。
她夜夜在席景宥默习时弹奏琵琶,惹地在场几人都看地入迷。
沉韵开启礼盒,五颜六色的澄澈原钻令她止不住地欢喜,“这都是南疆外贸的货品吗?本宫真的能收下吗?”
“是的,倭颇商团的海外贸易也十分繁荣,上等的稀有之物才来献给皇后娘娘。”沉岳宠溺笑着,对这皇后妹妹可谓是无比疼爱。
阮香在这时走到沉韵身边,“皇后娘娘,梨春殿出乱子了。”
“怎么了?”沉韵疑惑地歪了下脖颈,想不通倪安的宫殿能发生何事。
“据说是,吉美人和倪美人打起来了。”阮香小心翼翼地如实回答道。
“居然无视后宫法度!”沉韵拍桌站起身,面色温怒。
“饶,饶过我性命吧,沉诸丞相。”
席景宥收起满腹心事,按照决氏兄弟的提议双膝跪趴在地,做出一副最卑微的模样。
他紧锁眉头,流着两行清泪,声音哀伤颤抖着。
这一刻,他为了皇权不仅放弃了情谊,也放弃了自尊。
“我可以是朽木,更可以是棋子。”席景宥虽低着头,但他的目光始终是向上瞧的,“沉诸丞相,求求你不要抛弃我这孤苦无依之人。”
警惕的沉诸眯起双眸,轻轻抿起双唇,猜测着席景宥如此作为究竟是何想法,如果席景宥不是真的无能蠢货,那就一定是藏着毒牙的蛇腹。
沉默片刻,沉诸才缓缓开口:“行了,起来吧。”
席景宥微张着嘴唇,只敢直起上半身。
他保持着眼泪,仔细观察着沉诸的表现。
沉诸真就这样轻易接纳他了?
带着疑虑,席景宥慢慢站起身,仍旧低首伏着肩膀。
相比起沉诸的昂首挺胸,他显得格外拘谨怯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