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沉韵罪无可赦。
可若不是沉诸,她或许还是那个明艳骄傲,带着任性的开怀少女。
他蓦然想起,初见她时的片刻惊艳。
可这无法动摇他处死她的决心,也无法动摇他对吉琅樱的爱。
“事到如今,你都没有一丁点改变。”席景宥收起思绪,眼神再无怜悯。
“臣妾变了。”沉韵哀痛的泪水再次决堤,声嘶力竭呐喊着,“臣妾的怨恨会变成诅咒,臣妾会诅咒陛下生时所拥
有珍惜的一切全部破灭消失,死后坠入无尽的地狱受尽折磨!”
阮香面露胆怯,小声劝阻道:“娘娘,您可别再说了。”
“你就继续如此疯魔吧。”席景宥没有被激怒,语气淡漠。
因为他是帝君,怎会因不在意之人的说辞而气恼呢?
他从来都不在意沉韵对他做了什么,只会在意沉韵对吉琅樱做了什么,对耀澈做了什么。
“臣妾什么都没了。”沉韵颓然退了靠近地那半步,缓和了语气,“能够保护臣妾的父亲,能够倾听臣妾的哥哥,还有您这位,对臣妾漠不关心的丈夫。”
说着,她又再次激动了情绪,“只剩下疯魔了,所以臣妾敢对帝君陛下恶言相向了!”
席景宥抿了抿唇,眉眼间尽显不耐烦。
“是啊,这还得多谢陛下您啊,给了臣妾这般大的勇气!”沉韵扯出肆无忌惮的笑容,是绝望的张狂。
“够了,朕会赐你毒酒的。”席景宥瞥开目光,语气冰冷无温。
他一刻,都不想再看沉韵这徒有虚表的脸庞。
白陵粗绳从后勒上沉诸的脖颈,他唔咽了声,皱眉憋红了苍老的脸孔。
在众人目不转睛地批判目光下,决泰咬牙使出最大的力气,沉诸的双脚就此离地。
所有人都激动地湿了眼眶,心头大恨终于有了个结果。
时萱红着双眼看向吉琅樱,只见吉琅樱勾出一抹红唇浅笑。
她意识到,另一场战争开始了。
的确,沉诸的一番话点醒了吉琅樱。
她坚定了成为皇后的念头,甚至要让带有崎屿血统的耀澈成为太子,最后继承大统。
禹京市井。
沉诸和沉坚的尸体被丢在板车上被草革盖着,席景宥和吉琅樱并肩乘马走在前头,而时萱坐在金轿之上,笑意灿烂。
驻足的
百姓们跪地行大礼,见到吉琅樱时还疑惑询问其是谁。
在听闻是立下功劳的吉夫人后,便纷纷高喊:“吉夫人娘娘万岁,帝君陛下万万岁!”
这让坐在金轿之上的时萱心生不满,享受百姓朝拜的虚荣顿然消散,变成了嫉恨。
要是吉琅樱成了皇后,她到手的权利又会被分割的。
吉琅樱可是比沉韵还要更难对付的丫头啊。
可吉琅樱现下满心尽是感慨,还未察觉到时萱的忌惮。
她终于为父母亲报仇了,也终于为那些惨死于沉氏权威之下的无辜同胞报仇了。
从这一刻起,她要为自己,要为耀澈而活。
她的生命,因耀澈的降临有了新的目标。
在一片朝拜声中,吉琅樱和席景宥相视对望,笑意轻浅。
未来,是属于他们俩人的美好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