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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梦到了和霍城的第一次见面。
其实想想挺神奇的过去六年了,按说记忆早就模糊,可是在梦里有的一切都如此清晰像就发生在昨日。
那天晚上,苏闻禹帮一个朋友临时代班,在一间闹吧做服务生——制服是统一的黑带金,不是什么白色。
工作内容倒是不难了收碗盘端杯子以外,就是推销当季的酒饮,照着资料背就行。
苏闻禹也是游离在各种地方打工惯了的人,一去就干得挺顺手走西窜像个忙碌的陀螺果有个客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手脚不太规矩。
他机灵地避开了,躲得远远的,本以为这事到此为止,不料那人却小心眼地记恨上了。趁着他手里捧着托盘视线不明,竟然找准机会暗中伸出一脚接把人绊倒。
杯盘砸在地上,玻璃碎裂,噼里啪啦的声响淹没在嘈杂的音乐和嬉闹中。
苏闻禹懵了一瞬应过来之后迅速开始收拾现场,但还来不及站起身,满满一杯酒又猝不及防地泼了下来!
半边衣服瞬间湿透,黏乎乎地全贴在身上勒出漂亮的线条,深色的酒液甚至溅到了脸颊。
“不好意思,手滑。”始作俑者趾高气昂,满脸得意,一看就是家里有几个钱的,天不怕地不怕,目光还在苏闻禹身上到处乱转。
大庭广众之下,周围其实也有不少人看了个全程,但没有人会帮他。
酒精上头,助长恶念,甚至还有几个客人在等着看笑话。
就一个服务生而已。
路过的同事眼神怜悯,但也无能为力。顾客是上帝,上帝说不是故意的,那谁也不好追究,只能吃个哑巴亏。
苏闻禹胸口怒气翻滚,忍不住紧紧咬住牙根。
他其实不是什么软包子,如果是平时,肯定反手就冲上去了,大不了这活儿不干了。
反正他就一临时工,光线这么暗,脸也未必看得清,到时候一跑了之,谁找得到人?
可问题在于,他今天来这儿只是给别人代一晚上的班。
这份工作待遇不错,估计挺抢手,不然朋友肯定直接请假不会找他帮忙,如果闹起来,最后倒霉的是他朋友。
所以苏闻禹很快冷静下来,决定暂且忍了,并且已经开始琢磨用什么办法能不动声色地报复回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大步走了过来。
他头发稍微有点长,在绚丽的彩光下看着比黑色要浅,五官英俊又深邃,走路的姿态很优雅,在灯红酒绿里显得鹤立鸡群。
哗啦——
修长的手指一动,一整杯酒水从头到脚毫不客气地浇到了那个猥琐男子身上!
“不好意思,手滑。”同样是毫无歉意的六个字,嚣张到极致,带着不可一世的气势,却一点都不让人讨厌。
从头到尾,他跟苏闻禹没有任何交流,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
可是苏闻禹却从他冰冷的声音和干脆利落的举动里,感受到了一种维护。
甚至于,被浇了一头的客人恼羞成怒,欺软怕硬想回头找苏闻禹的麻烦,就看到那个男人站在不远处,眼神漠然又阴寒。于是他瞬间不敢造次,只好灰溜溜地转身离开。
这几乎是苏闻禹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从小到大,最关心他的就是奶奶。
但被人欺负的时候,奶奶总说,忍一忍吧小禹,人心都是肉做的。你对人家好,人家自然也会对你好,等时间一长就没事了。
所以,他已经习惯自己解决问题,可直到这会儿才知道,原来,被人撑腰的感觉是这样的。
心里涨涨的,绷紧的神经好像忽然松懈下来,一瞬间觉得安稳又踏实。
后来,苏闻禹忍不住去打听这个人是谁,然后才知道,他是霍家的大少爷。
“你不知道吗?那可是霍家!”朋友立刻大声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