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彬回家了几天,又见了不少人。
重新翻了翻账本确定家里一切都好,这也就放心了。
上次算账还是去年年底,也就是永义十九年十二月,现在是永昌元年十月十一。
引娘还有点奇怪∶&ot;怎么这会算账,是有什么事吗?还是需要钱?&ot;
引娘虽然没接触过船务司的账本,但稍微算算就知道,那边的亏空肯定是巨大的。船务司肯定花钱如流水,而且还是必须要花的。研究物件,什么都要花钱。
纪彬笑∶&ot;官府的船务司,咱们不给他掏钱。&ot;说着纪彬道∶&ot;那件事要来了。&ot;
说到那件事,引娘瞬间明白,下意识握住纪彬的手∶&ot;出海?&ot;
&ot;嗯,出海。&ot;纪彬笑,&ot;最迟也是明年三月,我估计二月就能出发。&ot;&ot;这次出发不会去太远的地方,也只是试试而已。&ot;
话是这么说,引娘还是担心的。
可她向来知道纪彬的想法,这件事他跟圣人筹划很久,肯定要去的。
引娘点头∶&ot;需要我做什么吗?&ot;
纪彬向来喜欢这样的引娘,笑道∶&ot;不用,我就是担心你,所以出发前看看家里的东西物件。可看来看去,其实家里没什么需要他补充的。引娘自己,都能把家里操持得很好。
纪彬笑∶&ot;等我把航线摸熟悉了,带你也去海上看看怎么样?&ot;
那时候估计他已经掌握安全的航线,而且知道怎么规避危险,到这引娘也更放心。
引娘立刻点头。
只要能跟着纪大哥一起,去哪都行。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翻账本。
今年的最挣钱的买卖,显然已经变成船运。
而船运又让酒坊跟刺绣坊利润翻了五倍,这还是他们做不出货的情况下。般来说,不管汴京还是江南,他们的酸果酒跟珠绣贝绣,永远不缺买家。所以说各处都很挣钱。
真的很不少了。
刺绣坊的纪彬没看,说好是引娘的私账。
酿酒坊则看得仔细些,毕竟是里长家做的账。但纪彬的名气越大,声望越高,他家就更加不敢作妖。
以前还能拿拿里长的架势,可现在里长见了纪彬,都要想行礼的,纪彬身上的虚衔有时候也不怎么虚。
现在对上大部分人,也没人觉得这是什么虚衔,主要还是人厉害,那什么都厉害了。
所有铺子作坊船运加起来,今年到十月份,一共净利润是七十三万,其中船运占了大头。就算去掉他又新添了两条船,利润也是如此之多。
怪不得现在一窝蜂地去做船运,不过这也因为他选的商品好,否则不能赚这么多钱。
而棉花的收益是另算的,以前挣得特别多,他家大部分家产都是这里发家。可今年的棉花收益剩下三十万,跟之前比少了许多倍,可见今年的行情确实不好。但这点是纪彬早就知道,所以不会有什么怨言。
做生意本就如此,当初属于棉花的红利过去,现在则吃船运红利。没有一个行业是一直向前的,再厉害的行业也有冲到天花板的时候。
能做就做,做不了转行。
纪彬想的一直很透彻,不等纪彬说,引娘就道∶&ot;咱们那三百亩棉花,明年就开始减产,按照圣人说的办。&ot;
&ot;十亩地,只种半亩棉花,咱们约莫种七百多亩的麦田,种三十五亩的棉花,绝对不多种。&ot;
纪彬点头∶&ot;对,这钱咱们也赚够了,不能顶着圣人命令不管。詹明那你放心,他肯定理解,而且这是咱们的田地,改种什么都可以。&ot;
当初詹明想给纪彬田地的钱,算是他拿一半,但被纪彬婉拒,田地这东西是跑不了的。还是放自己手里稳妥,现在不管种什么,都是自己说了算。纪彬本人有时候很大度,但有时候账也算得清楚。
&ot;而且这事有我们带头,邑伊县其他百姓也好接受。&ot;纪彬继续道。
邑伊县种棉的人还是太多了,不过这样一来,估计很多人都会开始开耕荒地,只求能多种点棉,也就是限制私人拥有土地,才好解决这种事。
但凡改革都会出现问题。
这都是本地知县要做的事,事情做好了,加官进爵,做不好滚蛋。圣人的想法一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