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疼……”
贴服的瞬间,岑馨缓缓开口,鼻音浓重,透出莫大的委屈。
此前的一次次问询,到了这时才终于收获答案,短短两个字,勾起朝南溪和上辈子有关的无尽回忆。
她其实很明白,岑馨为什么会在每件事上都逞强,也直到她为什么只在病中才将伤痛有所流露。
当一个人无所依靠,始终活在没有人能给予安慰的孤立无援之中,久而久之就会将委屈和难过深藏捂住。
说是自我欺骗也好,心理暗示也罢,逃避和自我麻痹是有用的,会让人暂时忘记疼,久而久之变成习惯。
朝南溪的星途是在千万人间拼杀而出的,低,竞争多,一路漫长孤独。
利益、抉择的驱使,让她身边的人来了又走,直到这条路上只剩她。
她从未想过让出正拥有的一切,保持时刻清醒和紧绷,直到终于站在高山之巅才修整片刻。
也许是感同身受,泪滴顺着脸侧安静滑落,朝南溪伸出手,指尖湿润。
朝南溪倏地想到书中内容,其中对岑馨的描述不过寥寥数语。当她以局外人看,甚至记不住小助理的名字。
但当她成为故事的一部分,才知道这个世界对岑馨的恶意究竟有多大。
如果不是她穿书而来,岑馨会在阴谋的作用下成为炮灰,始终生活在暗无光热的无望之中。
一想到岑馨怀揣着秘密孤独走过短短一生,朝南溪的心跟着抽痛。
既然有了改变,就不能这样。
低落消散无影,取而代之的是烈烈正燃的保护欲。
她就是知道禹禹独行有多苦多难,所以特别不想让岑馨去重蹈她的覆辙,尝同样的苦。
心境从低沉变得开阔,朝南溪直到岑馨翻身才将发麻的手抽出,手心里浸出薄汗,沾染属于岑馨的体温。
也许是被汗打湿的衣服始终紧紧裹在身上,岑馨始终没能真正暖起来。眉间不曾舒展,透红浸染到颈间。
淡淡的香气传达到朝南溪鼻尖,甜美不在,暗淡失色。
要为她换衣服吗?
朝南溪有些犹豫,在信息素和腺体的驱动下,她对于自己的定力突然不那么自信。
犹豫片刻,朝南溪最终伏下身,“我来替你换衣服,你介意吗?”
也不知道岑馨到底听懂了没,她却向朝南溪的方向靠近。
“就当你同意了。”
朝南溪从衣柜里找出岑馨的睡衣,手指捏住扣子,望向上前方。在努力不碰到岑馨的前提下,她脱掉潮湿的衣衫。
高热让岑馨整个人泛出淡淡的粉红,气温的变化让她蜷缩起来。
是一只猫,是一只猫,只是一只猫。
在心里默念三次,朝南溪托住岑馨的手腕:“先从袖子来吧。”
小猫配合的格外好,没让朝南溪紧张太久。她最大限度避开视线,却还是不可避免地看到一些曼妙。
把那些画面封存,朝南溪走到卧室,贴上抑制贴后,拿到手机,率先和二嫂沟通。
云医生一听和岑馨有关,立刻决定过来。等待的过程中,朝南溪打开聊天界面。
孤儿院的经历,其实是朝南溪心里未曾迈过去的坎。哪怕到了功成名就时,她还会因为被遗弃的事实刺痛。
岑馨的痛虽然和她不同,但说到底,她们都是没有家人疼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