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瞬不瞬的盯着纪知声,将酒喝的干干净净。
明明是他请喝酒,却像是被逼的一样。
纪知声垂眸,没什么别的反应,只是再也没有给席矜倒酒,自己一声不吭的喝着,转眼间,酒瓶就空了三分之二。
越喝,他压的情绪就越多。
红色酒液给他刺激非常大,纪知声渐渐有点喘不上气,下意识的想去找自己的药,反应片刻后才想起来,他控制情绪的药片已经被秦言收走了。
席矜眉头越皱越深,已然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他夺过纪知声的酒杯,沉声道:“别喝了。”
纪知声伏在吧台上,指尖轻颤,他察觉到自己情绪在失控的边缘,但……没有药。
他没有药。
纪知声没由来感觉一阵害怕,他不想让席矜看见自己情绪完全失控的样子,他低喃着说了句话。
席矜:“什么?”
纪知声一把将酒杯夺过来,轻声道:“滚……”
他抬眸,笑道:“我说,滚,听不见?”
语罢也不管席矜什么表情,他将酒杯剩下的酒喝完,重重放在吧台上,咔嚓一声,高脚杯断开,玻璃在纪知声大拇指上划开一道小口子。
手腕蓦的被攥住,席矜沉眸看了看:“你家的医药箱呢?”
纪知声没吭声,他看着自己指腹上冒出来的血,慢慢低头,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席矜瞳孔一缩。
下一秒,纪知声眼中的迷雾褪去,脸色骤然惨白,控制不住的反胃。他转身冲进卫生间,将门反锁,没一会,里面就传出来花洒的声音。
“纪知声!!”席矜心头一跳,不住拍门,焦急道,“你没事吧?!”
里面许久没有动静,席矜越来越急,就在他忍不住打算撞门的时候,浴室的门被唰的打开了,一只清瘦的手将他拉了进去。
砰!
席矜被抵在浴室的门上。
纪知声浑身湿漉漉的,冰凉刺骨,眼中挣扎痛苦,苦苦维持着一丝清明和理智,他伏在席矜颈侧,声音低哑。
“帮我…别让我……”
席矜下意识锢住他的腰,掌心滚烫,声音发紧:“别让你什么……”
他手中使劲,两人的位置顿时互换,纪知声闷哼一声,右手腕上的手铐碰在浴室磨砂的门上,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声。
席矜眸色加深,“……别让你什么。”
“别让我……”纪知声低喘一声,眉间浮起痛苦之色。
他竭力挣扎在崩溃的边缘线上,死死压制着汹涌而黑暗的情绪,那些宛如山一样压在他身上的情绪。
没有药了……
没有药了。
纪知声睁开眼,模模糊糊看见席矜深邃的眼睛。
他视线下移,目光落在席矜唇上,慢慢倾身,缓而轻的撕咬了上去,含糊的一句话跃入席矜耳底——
“别让我……”
“变成疯子。”
他不怕死,他怕变成曾经凝视过的,深渊里失去理智的怪物模样。
所以。
纪知声攥紧席矜的衣角,声音沙哑。
“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