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晏余抛出的问题,林越未经他人事,无法完全体会这种感受,虽知晏余境遇不易,但作为警察,在审问时,他还是得保持理智。
林越问:“你说你是亲耳听到的,什么时候?听谁说的?”
晏余无力地靠着椅背,回想着往事,怅然说道:“12岁之前,我就听说自己有个坐牢的叔叔,对他一直很好奇。有天听说他要来,我就躲在二楼偷看……”
钟大富知道欧月预约的管道工今天会上门,所以听到敲门声就去开门了,没想到门外站着的竟然是自己的弟弟钟大贵。
他的表情瞬间不乐意,“你来干嘛?”
“来通下水道,欧月预约的。”钟大贵向家里看去,没看见其他人。
钟大富紧皱着眉头,冷声说:“哦,进来吧!把鞋脱了,别踩进来。”
钟大贵低头看着自己破旧的布鞋,又看了看屋内光洁干净的地面,他其实看到鞋柜边上有客用拖鞋了,但没好意思穿,于是光脚走了进去。
钟大富低头玩着手机,头也不抬地指了位置,“厕所在那儿。”
“好。”钟大贵也不和他多话,带着工具走向厕所。
他正打算干活的时候,听到坐在客厅的钟大富正在打电话,“宝贝没事,刚才我弟来了。”
“不用招待,他就是来通下水道的,哪儿有你重要?”
钟大富的语气很是轻蔑,钟大贵紧紧攥着工具,闷声道:“我本可以不用这样。”
钟大富闻言,背脊一僵,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宝贝,我等会再打给你。”
挂断电话,钟大富直接冲去厕所,大骂道:“钟大贵,你把以前的事搬出来是什么意思?我补偿不是给你了吗?怎么,嫌钱不够啊?”
晏余没听懂他们的话是什么意思,直到后来才明白,钟大富是担心钟大贵说漏嘴,所以才恼羞成怒。
钟大贵站起身,他在监狱待了这么多年,早就不是以前软弱的性格了。
他冷声对钟大富说道:“我不是来找你要钱的,现在我虽然挣不了大钱,但也有正经工作,你可以看不起我,我也同样看不起你。”
“你就嘴硬吧!一进门就到处乱看,想找谁啊?欧月她现在是你嫂子,别想那些有的没的。”钟大富嗤声,转身走出厕所,又拨通了电话,回到沙发上继续聊天。
钟大贵似是被戳中心思一般,冷哼一声后不再说话,快速通好下水道,确认没有问题后就打算离开这里。
“站住。”
钟大贵走到门边时听到有人喊他,皱眉转身,见钟大富拿着一沓钱走来,他立即摆手道:“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家人,不用给……”
“拿着这笔钱,以后别来我家,离得越远越好。”钟大富把钱砸到钟大贵身上,就像打法叫花子一般。
钟大贵看着散落一地的钱,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们的脸已经撕破,他要是再来就是真的不要脸了。
他冷着脸弯下腰要捡钱,听清钟大富的手机里传出女人的声音。
“大富,你人真好,还救济穷苦亲戚。”
钟大贵动作一顿,“这声音不是欧月?你在和谁打电话?”
刚刚在厕所,他没仔细听,现在离得近就听清楚了,电话里的人根本就不是欧月。
“关你屁事。”钟大富有些慌了,赶紧挂断电话,打开自己家的门,让钟大贵马上滚。
钟大贵拉住钟大富,质问道:“你在外面有别的女人?钟大富,当初你是怎么说的?你说过会当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的。”
钟大富甩开对方的手,“我是说过这些话,但最后做选择的人是你自己,我没逼你吧!”
“可如果你不是对欧月做出那些事,让她怀了你的孩子,我不会答应的。钟大富,当初我答应替你顶罪,不是因为你,而是我以为欧月认定你了,担心孩子没有父亲!你这么做对得起欧月,对得起孩子,对得起我吗?”
钟大贵一声又一声地质问,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他错了,他就不应该答应钟大富,这个人冥顽不灵,从里到外都是黑的。
但现在事情已成定局,他也不想再计较了,于是指着钟大富的手机说道:“现在马上和那个女人说,以后不再联系,你会好好照顾妻儿,我可以当做今天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钟大贵,从小到大你都要压我一头,很得意是吧!要不是你,爸妈不会那么讨厌我,处心积虑要把我送走。你都去别人家了,他们还整天念叨你,烦都烦死了!”钟大富大吼,似乎要将积压在心里多年的怨念全部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