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也冷,伸手将湮烬之脸抬起,让他看着他,雪与花瓣顺着飘荡的枝条摇摇簌簌,褚长溪发上湮烬之亲手系的发带垂下来。
那点颜色似乎染上眉眼,那里面有几分湮烬之熟悉的情意。
湮烬之眼都不舍得眨,这样近的瞧着心爱之人,慢慢逼红了眼眶。
“我不修,”湮烬之头一次拒绝褚长溪,哑声说,“不修。”
褚长溪沉默。
然后靠近,再次主动吻了他,风雪都被隔开,只有花瓣落进来。似乎温柔,似乎安抚,似乎无情只有交换。
褚长溪放开他时便说,“我给你,你想要的,你给我,我想要的,可以么?”
这句话将湮烬之刺的浑身剧痛,心都撕碎了。
那不是亲吻,是这世间最残忍的刀剑。
“所以长溪这几日……”湮烬之眸色痛的几分迷茫了,“应我,与我……都只是为了,为了……交换?”痛的说不出完整的话,“为了……这种……交换?”
褚长溪低下眼眸,没说话。
“褚长溪!”
湮烬之放开褚长溪,胸口剧烈的起伏,紧紧咬牙,不肯让眼泪狼狈落下来。可他压抑不住心底嘶吼,痛得他浑身发抖。
他将褚长溪推开些距离,不能再看他。
不能再看!
假的么?
这么美的梦怎能不是假的。
回忆是苦的,欢喜也是苦的。
这份苦因假像时甜,如今反化在胸腔里,苦的让人无法承受。他忍不住轻抚褚长溪脸颊,呼吸颤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委屈自己的?”
为了要他修复天梯,什么都应他,什么都满足他?
“不委屈。”褚长溪怔了怔,淡淡回了句。眸底神色落雪溶溶,红衣发带,如同刀峰,映春日桃红。
他冷漠无情都是好看的。
惹人心疼。
湮烬之那么爱他,又怎会不心疼他。
褚长溪满足他所有……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褚长溪问他人间怎么办,他只说爱他,便是拒绝他。后来去人间,湮烬之问,可否在人间多留几日。
褚长溪说“你想几日便几日”,从那时就开始了么。
他想不下去了,心口又痛又涩,垂下眼,许久都说不出话。
最后,他站起身,视线落褚长溪身上,心疼的有些不知所措。
他想抱他,又抬不起臂弯。
“长溪,你不懂,不懂我有多爱你啊。”他像是问他,又像是只是陈述。
他压抑着退后一步,风雪隔在两人间,褚长溪面容都要看不清了。他痛到笑了,“长溪不必委屈自己,我舍不得。”
他喉间像是呛出了血,嘶哑潮湿:“我最想要的,我不要了。”
“我不要了,长溪也不必委屈自己了。”
褚长溪似乎没反应过来,似不知怎么弄巧成拙,只能无言地看着他。
好一会儿,似无奈,似没有办法了。竟上前一步,主动拽住湮烬之一片衣袖,“天梯……只有你能修。”
褚长溪没求过谁,从没有求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