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烬之吻着他,嗓音里还是忍不住带上痛苦的哽咽:
“长溪很疼吗?”
“长溪……哪里疼啊……”
每一个字,湮烬之都问的仿佛被千刀万剐。
可是他问了,褚长溪却不是一个会张口喊疼的人。
怀里的人迷蒙地睁了睁眼,又半阖,他因忍痛发间汗津津的湿透,唇角还有血不断溢出。
啊,
啊啊……
湮烬之不能再看这样的褚长溪。
不能再看!
我怎么办?
他摇着头,长溪,你要我怎么办?
紧咬的牙关,泄出一声一声的呜咽,模糊的视线里,似乎看见褚长溪唇张合,湮烬之将耳贴上他唇边。
“灵……泽……”
湮烬之知道他要问什么,忙顺着说:“灵泽好了,灵泽水满,人间灵源重流,人间都好了!”
湮烬之已经崩溃了,每一句都说的很用力。
“别担心了,长溪别担心了………”
可褚长溪似乎不清醒,仍在断续念着:“灵泽………”
“好了,”湮烬之只能一遍遍顺着哄:“灵泽好了,人间劫难结束了。”
“没……有……”褚长溪靠在湮烬之怀里,虚弱但似乎在担心着什么,始终不肯闭眼,就撑着,话语混乱说着:“没………好……人间……天………”
湮烬之心疼疯了,慌乱间,他一时有些难以理解,明明灵泽都满了,褚长溪为什么还在担心。
他附耳过去,仔细地辨听,想要听清他说什么。
可褚长溪意识混乱,吐息不清。
他听不明白。
湮烬之没办法,他贴上褚长溪额间,施了法,褚长溪在下界一言一行,重现在湮烬之眼前。
——
霜结蔓延,灵海泽生。
褚长溪在灵泽水底,以本体为阵眼,再走出水面时,遇见了闻驰生等人。
水雾淋着光弥漫他周身。
湮烬之看见褚长溪轻而易举说动几人为他画阵,阵前寒风如刀刻,褚长溪表现的无所觉,那几人真的就一无所知。
也不知是谁提议,不妨把酒言欢。
一声“好”,轻轻回首,白衣一如初见,巅上雪,雪上月。
盈光、薄雾。
风雪送歌,酒中如斟满。
薄雾将舟上几人身影模糊,唯那一抹白,星辉织就,光华耀目。
褚长溪在陪他们喝酒。
阵法成型,寒风利刃。灵泽水流忽然绕动。
头顶悬空的光,如月色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