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如今倒不敢做的如此明显,不过也好不到哪儿去。还不如这些粗茶淡饭,至少里头干净。”
太子妃见温酒皱起眉头来,便是拍了拍她的手:“晨起时,在我和殿下的吃食里头查出了些东西。而今倒是不敢吃了。这是我跟前教养嬷嬷的餐食,刚送过来的。”
“谁敢?”温酒越发怒气上涌,沉声道:“这是东宫,谁的爪子胆敢伸的这么长?可查出眉目了?”
太子妃揉了揉眉心:“下毒的人查到了,是膳房里的人,一个老太监,无父无母无族人。”
温酒:“手段这般干净利落,怕是有备而来。”
太子妃倒了一碗茶给温酒:“是啊,来人有恃无恐,便是知道怎么查也是查不到正主身上。也不白费那个力气了。所幸,这宫里头和殿下不对付的人就那么几个,掰着手指头也大概知晓是谁的人。”
温酒:“那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太子妃对上温酒带着怒气的眸子,忽而浅浅勾了勾唇,捏住她的手:“酒儿,你也别动怒,其实这么一遭,我早已猜到了。
这儿本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事儿倒也常见,我和殿下能有你们,已是有福气了。”
太子妃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水,端了起来,确实久久没有入口,只目光浅浅的落在缓缓升腾的热气上,轻飘飘的道:“从前我自负,自认为有能耐,家世也非同一般人。即便是没有他,也能活得风生水起。仍旧可以昂首挺胸的过日子。
我甚至认为,我这太子妃的尊容是我自己挣来的,无关乎任何人……直到有一天,他倒下了。”
温酒听着,嘴唇微动,心里不是滋味,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他,终究只安静的听她继续说。
“酒儿,我这看似笑话的这些年,又能有多快活呀?躺在他的羽翼之下,我还抱着几分不切实际的憧憬。现下撕破了这层纸,我倒觉得没什么不好。至少不是一个耳聋眼瞎之辈。”
太子妃说着说着,又轻笑了一声:“不瞒你说,其实我还觉得身上松快了些。指不定殿下醒来,也会松口气。
打我认识他的那天起,他好似就没睡过一个好觉。而今这手臂伤了,夜算因祸得福,偷得闲了。”
说罢,又四下看了一圈:“你看这毓庆宫,就这么丁点儿的地方。殿下喜欢养鱼,大格格那个皮丫头也随了他。父女俩也嚷嚷着要建个大些的池子,却没个地方放。
说来这些年,殿下一直有搬出去住的想法。
和皇上太后说了几次了,却是一直不得如愿。
而今,说不定能和你们一样,出宫寻一个大些的宅子,离宫里远些也好……
酒儿,你觉得成吗?”
说到后面,太子妃握住了温酒的手,定定的看着她。
温酒对上太子妃的眸子,晃了晃神,一瞬间领悟了她的意思。
“成,只要你想,一定成。”温酒笑着帮太子妃理了理头发:“旁人我不知道,你只记得,只要我温酒鼻子底下还冒气,就必然和你一快给咱们大格格把这鱼塘安排妥帖了。未来,便是大格格嫁出去了,这鱼塘,也永远给她留着。”
对面的太子妃盯着温酒拿白皙的脸,鼻子一酸,泪水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她问出这句时的紧张,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其实,酒儿便是躲得远些,也是常理之中的……
只是,她是酒儿啊。从初见起,就从未让她希望落空的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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