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时间,会场内辞职声一片。
叶臻仍旧很淡然,他不仅没制止此刻的辞职热潮,反而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人事电话:“林凯要辞职,过来带他办理下离职手续。”
挂了电话,他看了一眼林凯:“你也知道你不姓叶对吧?和我说话的态度,我还以为是我爸流落在民间的儿子。”
叶臻沉着脸:“既然我是独子,我爸要是皇帝,我不是太子谁是?你吗?”他阴恻恻道,“以为你能造反?”
这男人变脸和天一样,刚还沉着的脸上,一下子就绽开了微笑,他看向目瞪口呆的林凯:“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叶臻补充道:“毕竟辞职了,已经不是公司的人了,参加公司的内部会议不合适。”
林凯完全没料到这个发展,当即有些尴尬道:“我……”
叶臻却根本没再理睬他,只是环顾了整个会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就是这个风格,不会改。林凯说只要我保持这个风格胡作非为,就会辞职,他是个有骨气的男人,所以我尊重他,让他如愿了,会议一开始就有全程录音,也如实记录了林凯是主动离职的情况,所以没有经济补偿金。”
叶臻笑了笑:“这就是造反的下场。”
他看了一眼其余与会人:“刚才还有谁说要一起辞职的?”
……
林凯这种逼宫一般的手法,本意是给叶臻下马威的,对正常人大约都有效。毕竟寡不敌众,空降来管理一个公司,不仅没有经验,还年轻,绝对不敢得罪所有中高层团队,因此林凯做到这一步,正常情况下对方都会退让。
林凯计划的也很好,一旦叶臻露出软化的迹象,他就会立刻借坡下驴,给出对方下台阶,到时候敲山震虎的效果已经达成,大家表面和解,叶臻认清现实,下次也不会再这么强势发难。
但是很可惜,叶臻是个变态,并不正常,他才不会顾及公司的运营,显然是个阴晴不定的至尊暴君,想开谁开谁。
“开除所有管理层虽然会短暂地让公司运营陷入一定混乱,但公司混乱的后果也不过是亏损,我足够有钱,瑞仪在没有高管的情况下运营,烧钱我也烧得起。一个月不行就两个月,两个月不行就三个月,只要开的工资足够高,就能组建听话的新团队和管理层。”
“你们在座的每一个,都没有人是不可替代的,对我而言也不过是不行就换。”叶臻笑笑,“而且我打个赌,只要我砸钱,第二天你们的岗位就会有同等能力的人来接替。”
叶臻冷嘲道:“所以不要觉得集体辞职就能威胁我。”
所有的职场里热衷抱团的势力团体,大多都是欺软怕硬的,本身以利相交者,利尽则散;以势相交,势去则倾,一旦遇上更不按理出牌的强权,立刻就为了自保变成一盘散沙了。
没有任何人再敢说辞职了,在意识到叶臻并不是开玩笑后,这些眼线们很快通知了高层,没一会儿,那几个号称生病、见客户或者休假的高层就都陆陆续续来了——
“叶总,我们没接到通知。”
“真的不知道。没通知到我啊。”
叶臻完全不按理出牌,但看着脾气不好,独断专行,不像个软柿子,几个高层都是职场老狐狸,当即把黑锅就扣到了姜筱意头上。
叶臻看向了姜筱意,兴师问罪道:“你怎么做会议通知的?发个通知的事都做不好?”
姜筱意百口莫辩。
她能怎么办?说自己其实通知了,那不是得罪高层?还不是只能忍痛咽下这苦楚背上这口锅?
这个时候,主动开口的一定不能是自己,但只要叶臻询问自己是否发了邮件打了电话,姜筱意就能辩解。
然而叶臻显然有所有老板的通病——因为从没有从基层做起过,因此对工作如何推进一无所知,理所当然地觉得召集会议就是简单一个通知能搞定,也不知道姜筱意这样的“夹心饼干”夹缝生存是多么艰难。
他根本没有询问,就径自看向了姜筱意,默认了她的过错:“我开高层会议,绝不允许有人迟到、早退、请假,谁出现这类问题就直接走人,可别因为你通知不到位,害的我开错了人。”
叶臻的语气冷淡,像个玉面阎王:“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你就给我走人。这次既往不咎,扣你这个月绩效奖金。”
他看着姜筱意:“我脾气不好,但不差钱,开人不过是付经济补偿金,对我而言不过是个数字,工作里也没有谁不可替代,我只有一个原则——谁让我不快活,我就让他不快活。”
“丑话先说在前头,职场里就这么回事,要么忍,要么滚。”
叶臻顿了顿:“所以姜筱意,你作为临时助理和员工,以后还要长期和我共事,所以希望你记住这一点,我不会适应别人,所以希望你早日学会适应我。”
……
后续会议里,姜筱意什么都没听进去,一张脸滚烫。
她不是没被李公公讲过,为了钱和生活,也相当能忍,但从小都是中规中矩的好学生,也从来没被当着这么多中高层的面被如此不讲情面的训斥,如今一颗心忽冷忽热,最初是委屈和羞赧,接着就是愤懑和不平,只觉得自尊心受到很大伤害。
职场内斗,最后果然殃及到的都是她这样的底层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