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奴才跟别人哪儿不同了?”
康熙耐心地解释道:“你哪里都不一样,我是皇上,什么时候会伺候人,需得要去看别人脸色了?
我怕你不开心,你不开心我也会不开心,所以我都会让着你,就算你再过分,我也从没有真正与你计较过。”
我去,万柳撑着坐起身,怒瞪着他道:“皇上你得说清楚,奴才什么时候过分了?”
康熙被她喷得头往后仰,手指抵着万柳的额头,干笑道:“你现在就很过分,要换了别人,我早砍了他的脑袋,哪容得他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好吧,勉强算他说得对,万柳撇了撇嘴,又倒了回去。
不过,万柳眼珠子咕噜噜转,清了清嗓子,凑上前低声问道:“皇上,你怎么还在这里,不需要去见什么人吗?”
康熙诧异地看着她,“我要去见什么人?”
万柳挤眉弄眼,含糊着道:“就是那个,先帝爷啊。”
康熙无语,被她气笑了,手指曲起,一下弹在了她的脑门儿上,“胡说八道什么,成天不学好,就知道听那些不着边际的闲言碎语。”
万柳手蒙着额头,顾不得痛,眼睛瞪得滚圆,啊了一声,“皇上,真没有吗?”
康熙白了她一眼,脸上神色逐渐黯淡下来,轻叹一声,靠在炕头,沉默了许久,才说道:“其实我也想这是真的。”
万柳挠挠下巴,这倒霉可怜的孩子想爹了,她不好再说话,只能陪着他沉默。
康熙怔怔出神,轻声道:“额涅去得早,汗阿玛也去得早。虽然那时候我还小,也知道额涅生前过得并不好。不单单额涅如此,孝贤皇后在世时,汗阿玛后宫其他嫔妃过得都不好。
孝贤皇后去了后,汗阿玛一直伤痛在心,恨不得也随着她一起去了,当年敏惠恭和元妃去时,汗玛法也跟汗阿玛差不多。
皇玛嬷是真正聪慧之人,虽然坚强,这些却是她一辈子不能碰触的东西。她经常提点我,不要再成为汗玛法汗玛法那样的人。
眼里只有那点情情爱爱,完全置江山,其他妻妾儿女不顾,是混账中的大混账,妄为男人。
以前我对皇玛嬷的叮嘱不以为然,我断不会成为他们。大清天下还未海晏河清,怎么能困囿于儿女私情。也不会再让自己的儿女,吃一遍自己所受的苦,有阿玛跟没阿玛一样。
再说我又不是没见过女人,再美的女人,也只是生了一双眼睛一只鼻子一只嘴,看多了也就那样,最终都变得千篇一律,面目模糊。”
他深深叹息,转头看着万柳,“可是我偏偏遇到了你,如今我能理解一些当年他们的心情与做法,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康熙伸出手来,将万柳的手捧在掌心,深深凝视着她,神情痛苦,喃喃地道:“我该怎么办?”
哎哟喂!
万柳嘴微张,半天都合不拢。
她很想叫,弄啥咧,又来一个,事不过三,不带这么玩人的。
太皇太后要是知道,估计得气得死去活来,摘下他们祖孙三人的头颅,放在一天灯。
不过他们祖孙三人,好像都弄错了。他们这不叫深情,叫自我感动,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乐于给自己立人设。
帝王深情,听起来还挺带感的。
万柳默然片刻,无比真诚建议道:“皇上,要不去问问太皇太后该怎么办?”
康熙慢慢放开她的手,脸一点点黑沉如锅底。
他翻身跳下炕,胡乱将皂靴往脚上套,冲到门边,又猛地回过头,恨恨地道:“老子再理你,老子就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