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
小道士连忙过去,半是失落半是高兴地把那张签名拿起来,端在手里看。
等看完后,他想起什么,抬头问安亦:“师叔祖,刚刚跟盲枝老师一起来的就是您那位之前想来咱们观里出家的朋友吧?”
“嗯。”
“他又不来啦?”
“……”
安亦低低哂了声,懒垂着眼晃了晃茶盏,“你看他像是还有来出家的意思吗?”
小道士挠了挠头:“那怪可惜的,我那天还听住持师祖说,您这位朋友天性出世无为,是很难得的修行苗子呢。”
“他?”
安亦蓦地笑了声。
小道士被这笑里的意味弄得茫然:“您好像不赞同这话?”
安亦笑着起身:“师兄这话可以说是完全对的,也可以说是完全错的。”
“哎?弟子不明白,请师叔祖赐教。”
“你年纪轻轻的,别学得跟你师祖一脉似的咬文嚼字,说点人话。”
“…噢。”
安亦打趣过,懒洋洋地走到窗边的阳光下:“说骆修出世无为确实不错,什么人啊,事啊,纷纷扰扰的,他以前没一样儿看得进心里,更没什么在乎的,可不是出世无为么。”
“那您怎么又说是错呢?”
“因为现在不一样了。”
小道士想了想:“是因为盲枝老师吧?”
“算是,也不完全是。”
“……啊?”
安亦从窗前转回来,形容懒散地搂着道袍,半靠到阳光晒得暖和的玻璃上。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算不得真正的出世,他只是从来没被什么人全心爱过。在这世上他应有尽有,一切唾手可得,除了爱,他什么都不缺。而只这一个,却从未有过。”
小道士恍然道:“所以盲枝老师的出现……可这样,如果以后还有别的人出现怎么办?”
安亦揣起手,望着窗外懒散又欣慰地笑了下,“你不懂他这种人。”
“哎?”
“顾念给了,他就不要别人的了。多一分一毫他也不会要。”
“……”小道士明显替他的盲枝老师松了口气,“那就好。”
“好?未必好。”
“?”
安亦走回来,在小道士宝贝似的护在怀里的签名纸上轻弹了下,然后笑着走开——
“他既只要一个人的,就会要她的全部。”
“…一丝一毫都不会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