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咱们开始做陶器?”
李宿淡淡看了一眼她的细胳膊细腿,沉默半晌道:“你揉泥拉坯吧。”
姚珍珠有些不服。
她起身来到草筐前,伸手就拎:“殿下,您别看我瘦,可我力气大……”
姚珍珠这句话没说完,手上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她已下载竟没把那草筐拉起来。
姚珍珠:“……”
李宿挑眉,看她:“力气大?”
姚珍珠终于放弃了:“那殿下您小心些,别扯着伤口。”
虽说已经上了金疮药,又养了一日,可毕竟那是很深的剑伤,即便是在宫中,怎么也要将养月余才能好转。
李宿这两日忙进忙出的,又是挖土又是砍树,姚珍珠其实有些担心,怕他自己逞能。
她总觉得,李宿不是个会喊痛的人。
有病有伤,都是默默扛了,不会叫一声苦。
所以姚珍珠总之反复念叨,反复强调,让他务必要保重。
说来也奇怪,她这么絮絮叨叨,李宿却一点都不烦。
他甚至很有耐心,嗯了一声才走。
他们没有拉坯机,无法拉坯,却可以把红泥揉好,靠手工定型。
毕竟也不是常年家用,只用几日,好不好看都是次要的。
姚珍珠把李宿背回来的红泥用小木板一点一点摊开,把里面的小石块和杂草都捡出来,特别细致地反反复复找了两遍,才彻底干净。
湖边的红泥本就是湿润的,不需要再和泥,她把干净无杂的红泥放在木板上,反复揉搓起来。
红泥的手感特别好,又细又软,加一点水就很光滑,还有一点粘性,又柔又韧,在手里随意揉搓,可以捏成不同的形状。
姚珍珠反复揉泥,一共揉了三块大的泥团出来,然后就开始塑形。
李宿第一次取回的泥土一共就这么多,姚珍珠只揉了三个大团子,土就没有了。
他们没有现成的陶窑,也没有石砖山洞可以垒一个简易的土窑,姚珍珠估摸着他们得现烧一个土窑,因此陶锅出窑时估摸有大半都会直接碎裂。
有用的能有一个,就相当不错了。
姚珍珠如此想着,手上却不停,很快就捏好三个大小不一的土锅。
说是锅,也就是个勉强能看的土盆,要不是姚珍珠手巧,估摸着连盆都算不上,放在地上都不能待住。
她在这忙,李宿那边也么闲着,等姚珍珠把锅捏好了,李宿也背着新一筐红泥回来。
姚珍珠忙起身,捧着自己捏的最好看的锅给他瞧:“殿下,怎么样?”
李宿的目光从那歪歪扭扭的“锅”上一扫而过,落到她脸颊上的泥点子上。
“不错。”
李宿夸人,顶天就是不错,这个姚珍珠已经摸清楚规律,因此一听这两个字,立即高兴起来。
她捧着自己捏的锅,左瞧瞧又看看,最后满意:“我真是心灵手巧。”
她原本是自言自语,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但李宿离得并不远,把这一字一句都听进心里去。
李宿:“……”
乐观精神值得嘉奖。
李宿把泥放下,帮她一起把捏好的陶锅坯子放到树荫底下阴干,然后道:“我去找一处地穴。”
土法子烧陶,最简单的就是在地上挖坑,用燃料烧高坑内温度,把坯子放入之后,上面盖厚重的燃料,可以长时间保温。
他们要烧的东西不算少,自己挖要挖好久,李宿之前挖泥时已经看过四周,此时再去就是确定哪一处地穴合适。
姚珍珠使劲点头:“殿下慢走。”
李宿往前走了几步,突然顿住,回头看她:“莫要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