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寿宁公主十五岁时对定国公世子郑承嘉一见钟情,执意下嫁于他,洪恩帝爱女心切,便立即赐婚,让年轻的寿宁公主早早成了亲。
成亲之后两人琴瑟和鸣,次年便诞育长女,可谓是伉俪情深。
十年前,寿宁公主再度有孕,诞育两人长子,也就是如今的定国公世子。
世子年幼又突逢丧父,这几日已是高烧不退,正在家中休养。
今定国公突然枉死,寿宁公主不顾尊卑几次三番要求彻查,其对定国公的情谊,满朝文武都看在眼中。
但定国公这一封遗书,却告诉他们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他为何笃定自己是被寿宁公主所害?
此时,明明是最要尊卑礼制的太极殿上,却乱成了一锅粥。
“还不去请公主坐下说话?”
李锦昶似乎对这个妹妹毫无办法,只能让杨连去拉开李长生,让她坐下安静一会儿。
待众人散开,李锦昶看着满地碎片,眼眸中藏着一抹笑意。
他正要开口安慰温溪辞,却见温溪辞从怀中又取出一封信。
“殿下放心,臣为谨慎起见,定国公之绝笔已好好藏起,手中这份是臣临摹之本,待到臣完成定国公嘱托,定会呈上其绝笔,供刑部复核。”
温溪辞手中书信虽是临摹本,但他以丹书铁劵为凭,即便是临摹本,也让人从心底里信服。
若非逼到绝路,陪着高祖皇帝开国的那些功臣们,没有哪户人家舍得归还丹书铁劵。
那是保命符,亦是聚宝盆。
现在温溪辞为了情同手足的郑承嘉,豁出去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他如此行事,令人在敬佩的同时,越发信服于他。
人们会下意识认为,他说的便是定国公绝笔信。
无人会去怀疑他。
看到温溪辞又取出一封信,寿宁公主瞪大眼睛,怒吼道:“你这个诡计多端的恶徒。”
她被身边的宫人按着,挣扎不开,只能看着温溪辞重新取出信纸。
温溪辞看都不看寿宁公主,他抖开信纸,道:“臣对于章宜郡主十分疼爱,从小悉心教导,希望她可以长成于国有用的栋梁之才,亦希望她健康快乐,无忧无虑长大。”
姚珍珠遥遥看到,章宜郡主的脸上一瞬涌出泪花。
她对父亲的汝慕之情,外人都能看出。
但温溪辞却没有给章宜郡主一丝一毫的体面:“然臣两载之前才发现,章宜郡主并非臣之亲生女儿。”
章宜郡主满是泪痕的脸一瞬僵硬在那,她擦着眼泪的手都哆嗦了,不自觉抓住母亲的衣袖。
寿宁公主却尖声怒喊:“你胡说,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诬蔑一国公主!”
温溪辞不理会寿宁公主,他一字一顿,掷地有声:“臣并非信口胡言,臣有铁证!”
温溪辞抬起头,终于看向寿宁公主。
寿宁公主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上,此刻再无温柔缱绻,只有让人心惊的狰狞。
“臣家中有一怪病,但凡郑家血脉者,于其右臂处皆有梅花状红胎记,而章宜郡主手臂上却空无一物。”
“她并非臣的亲生女儿,是寿宁公主与他人通奸所生。”
“臣因知晓此事才被害死。”
“臣实在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