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温度已经回暖。
但是在车上,陶萄觉得有些冷。
她脑海里想到上辈子发生在陶予身上的事情,脑袋和眉心一齐痛了起来。
陶予死在了监狱里,进监狱是因为重大伤人事故,而死掉的原因——监狱宣称是心脏衰竭导致的猝死。
尸体直接火化掉了,陶萄连陶予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只看到了整整齐齐的墓碑和墓碑上面陶予年轻俊秀的照片,只是是黑白的底色。
陶予好像是那样凭空消失的。
陶萄没有见过陶予的尸体,她哭着去追问闹事,最后得到的也只是法医签了字的尸检报告。
陶予上辈子确实死了,具体死在哪个监狱,陶萄没有记忆了。她总做梦陶予的死只是一个不真实的谎言,她做不出挖开坟墓去看陶予的骨灰盒的事,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陶予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生活里过,没有一通电话,一封书信,世界上有关于陶予的一切彻彻底底消失掉了。
是时间告诉陶萄,这个世界上与她最亲近,也是唯一亲近的人离她远去了。
她甚至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离开的,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陶予和她的最后一通电话,是他询问她在夏家的情况。
她记得他挂掉电话的时候,语气里是带着愤怒的,并不明显,但是和陶予从小一起长大的陶萄却能清晰地感知到。
她也怀疑过是不是夏家的人做的手脚。
但是每当她要去探查事实的真相时,一切的阻挠好像有意识似的自动浮现在面前。
从监狱的工作人员到法医,乃至她能寻找到的律师,似乎都早已被收买和“驯服”过,一张天罗地网自她周围网了下来。
甚至她认识的人很少,那一张网都不用布局者花费太多的心思。
而这些痛苦的记忆接踵而来,陶萄不自觉地陷入了强烈的焦虑里。
她脸色煞白,车窗开了一点,司机叫了两声她也没听到,额头被汗湿了些。
“姑娘,三中到了。”
司机声音大了一些。
陶萄这才猛然惊醒,仿佛才脱离了梦魇似的。
“好。”
她从车上下去,司机还关切地问了她两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是不是感冒了。
陶萄摇了摇头,朝司机说了句谢谢,然后转身看向学校门。
一阵风吹来,把陶萄额头的汗吹冷了些。
她的头发四处飞舞,她定定地凝视了一下校园,然后大步走了进去。
来到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门口,陶萄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一道严肃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陶萄朝里面看去,正好看到了脸上挂彩,正面无表情地立在窗前的陶予。
而办公室并不止陶予一个学生,除此以外,还有之前陶萄见过的李珏和江也。
他们脸上也挂了彩,李珏低着头挨训,江也站姿歪歪扭扭,仿佛根本不把教导主任的训话当一回事。
听到门口的动静,三人齐齐朝着这边看来。
陶萄一只手摘掉了口罩,塞进口袋里之后,双手把在校门口被吹乱的头发齐齐拢到耳后。
她出来的时候,在身上披了一件zrkl的长款黑色风衣。
腰是束紧的,因为里面穿了一件布料单薄的吊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