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的猜测果然没有错,这位八弟就是汗阿玛选中的人,所以任何人才永远都拉拢不到他,他只会效忠于龙椅上坐着的那个人!
胤禩不慌不忙道:“二哥既然敢在我面前说这话,显然是有所犹豫的,既然明知道前路冒险,为何不少费一些力气呢?你已经是太子,是储君,只要不犯错,比起其他兄弟而言就是唯一的正统不是吗?”
太子冷冷道:“你没有身处其中,又如何明白孤的感受?”
冷厉的凉风吹过胤禩的脖子,偌大的毓庆宫中,不知几时起没了人声,只余下太子的侍卫守在他寝室的外头。
胤禩后背的寒毛都一根根竖了起来,总觉得太子看他的眼神,像是要吃掉他一样。
应该不会的,大家知道他来探望太子了,若是胤禩去后未归,是个人都会猜到是太子做了什么。
太子冷凝的眉眼注视着他,扯出一抹凉薄的笑意,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令人心中发寒。
“孤是汗阿玛用心血一手培养起来的继承人,在汗阿玛心里,孤这个继承人的分量,比之他的权势来又有多少呢?”
他低垂下眉眼,阴霾笼罩在眼帘之下,郁色中透着冷厉:“你放心,孤还不至于做无可挽回之事。”
他不过是想要逼迫汗阿玛禅位罢了。
就像是个赌博,赌桌上的天平砝码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汗阿玛的帝王权力。
“汗阿玛老了,再过个几年,就要过六十万寿节。”
为何汗阿玛不能主动退位,让年轻人有施展才华的机会呢?
他自己也已经倦怠朝政了不是吗?
胤禩:“既然明知道再过几年,那便再忍耐几年也不行吗?”
在忍耐几年?他还有多少年的青春年华能与汗阿玛耗!等他年迈,那些年幼的阿哥们就都长大起来了!
太子看着他,轻笑道:“你将今日的谈话转告给汗阿玛吧!”
胤禩:“……”这还有让他主动去告密的?
“汗阿玛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又是什么态度,孤也能趁此摸透彻一些,”太子并非没有脑子,既然要做,那便用上谋略与心机,这些年他从君父手中学会的帝王心术,如今要在这场父与子的交锋之中运用到汗阿玛自己的身上了!
胤禩开始头大了。
一个说朕倒要看看在保成心里索额图重要还是朕重要?
一个说孤倒要看看在汗阿玛心里是继承人重要还是手中的权势重要?
你们一个两个,能不能省省心,啊?!
“去吧,八弟,替孤探一探底。”
太子淡淡地摆了摆手,即使猜到了胤禩的隐藏身份,还将他给挑明,仍然将他当做一个跑腿的来使唤。
胤禩能转告汗阿玛什么?
转告他,太子因为重病一场,感念自己可能已经年纪大了,生怕一辈子都做太子做到棺材里去,于是打算逼迫您退位?
这话说出去,汗阿玛准大发雷霆,生病中的太子没有直面汗阿玛的盛怒,胤禩却成了首当其冲。
胤禩回到康熙跟前,面对君父询问的目光,率先恶人先告状:“汗阿玛,儿臣苦啊!”
“二哥这是病一场把自己给病疯了,为难儿臣算什么本事了,他有本事亲自来与汗阿玛说啊!”
胤禩大倒苦水,只字不提太子要他转告之事。
康熙抽抽嘴角:“你跟谁学的撒泼耍赖,要耍也得耍出模样来,光嚎没眼泪,当朕好糊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