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在七十年前的曾经真的有过很紧密的联系,那当他进入冬眠舱、醒来又忘却一切之后,陆先生又该是怎么样的心情?又自己默默背负了些什么?
打开全息舱的按钮就在他的手边,郁源看着躺在里面的陆先生,眼神有些恍惚,抹了一把脸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不论到底有过什么,不论到底有没有可能再想起来全部的记忆,起码只要沟通过,在未来不要再留下什么遗憾,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郁源将强制脱离按钮按了下去。
透明的全息舱散发出的光芒也骤然熄灭,偌大一个房间犹如坠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海,他们都同样身处黑暗。
郁源站在原地,看着全息舱里的人动了,看到他从里面打开盖子,就要慢慢站起身,于是他也伸出手来。
“陆先生,我是郁源——或者说,也许你会愿意告诉我还有一个名字是否跟我有关。”
刚刚恢复意识的陆明渊一开始还有些迟钝,但眨眼间便反应上来,看向郁源的眼神不再是惊讶,而是有着如海般包容的温柔。
郁源的眼神却顿时变得更加复杂了,“也许您可以告诉我,taro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都知道了,”陆明渊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也许他等这个时刻也等了很久,“taro是你曾经用过的名字,当你开始做出第一个游戏的时候就没有再换过。”
“那”郁源咬了咬牙,明明他是站着的,却感到主动权并不在自己手上。
陆明渊的眼中有殷切期盼,像是在鼓励他把所有疑问都说出来。
“我想过很久该以怎样的方式告诉你,但如果你自己发现了什么,也许不失为一种合适的选择。”
“陆先生你跟我——你跟我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们在七十年前真的曾经有过”
“郁源,”陆明渊轻轻牵起了他的手,明明只是这一点点触感,却让郁源跟受惊的兔子一样不由想后退一步,而陆先生眼里也像盈满温柔的笑意,“说实话,我很想直接告诉你我们是恋人关系。”
什么,真的曾经有这种关系?!
郁源感到自己快要死机的大脑就跟过载超负荷的电脑一样要报废。
“但我不能欺骗你,更不能仗着你失忆占任何便宜,”陆明渊轻笑一声,“所以有些东西我该坦诚地想你承认,还记得安德森家的故事吗——莫里森和你。”
郁源更吓傻了,“你还是我有那么离谱的家庭关系?!”
这妹妹死了妈妈杀了爸爸全家最后一起葬身火海的家庭也太恐怖了!
“怎么可能,我是想说我和你就是这样认识的,”陆明渊用手轻轻抚摸着郁源的手背,像是安抚一只受惊的猫,“我们来自各自的重组家庭,没有血缘关系,在我只有几岁的时候其实我还要叫你哥哥,只可惜你全都忘了,如果你现在想听我这样叫你——”
一想到陆先生有可能这样称呼他,郁源立马把对方的嘴一把捂住,“行了,到这里够了!”
但陆明渊显然没觉得够,下一秒,郁源就感到自己手心里传来一阵湿意。
“你属狗吗!”
陆明渊坐在位置上,眼神向上直勾勾地看着郁源,把他的手抓在自己手心,眼神无比专注。
“哥哥,好久不见。”
“别叫了——”郁源脸皮都发烫,“我意思是这么多信息你起码给我点消化的时间!”
“也是,”陆明渊笑了笑,“我比你早醒八年,其实按照实际年龄来说,现在我已经比你大了。”
思想早就被林凌带跑偏的郁源还胡思乱想了一句这是不是就是什么年上年下的分别,而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又很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清醒一下。
但有些人的思想显然更有问题,只听陆明渊笑着说道:“那现在是不是该你叫我哥哥?”
听到这话郁源当场就炸毛了,“别瞎说了!”
“这怎么能算瞎说,我只是在陈述客观事实,”陆明渊站了起来,“毕竟我也以前也叫过你那么多次哥哥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也许多叫几次你就能想起来。”
“哥哥,哥哥”陆明渊默默把一只手搭到面前的人腰上。
而生平第一次被人用这种语气和这样的称呼对待,郁源不知怎得脸都发红,“我说了别叫了。”
“行啊,我不说了,我闭嘴。”
下一秒,陆明渊突然将他拉近,就这样吻了上来,而对此毫无防备的郁源根本来不及反应,变成了陆明渊单方面的进攻。
一片漆黑的环境之中,他们在亲吻,如此悠久绵长,就仿佛这个吻来迟了那么长的时间,跨越了整整七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