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心里一动,偷偷朝窗里瞄去。窗户的缝隙很小,他又不敢把缝隙拉大,以免弄出动静,只能勉强看见两个背影站在书桌前面。
“我帮你把它擦干净。”
“不要,放开我。”
军亭的背影微微动了动,凤鸣连忙低头,可军亭并未转身,只是稍微退开一步。凤鸣小心翼翼再看过去,从这个角度,刚好看见军亭的手被那同样穿着将领服饰的男人握着。
老天,原来正上演浪漫镜头。
怪不得附近的侍卫全部被遣到别处,连侍女也看不见影子。
军亭沉声喝道:“林荫,我叫你放手,你敢以下犯上?”
“亭儿,我……”
“不许叫!”军亭气急道:“我已经说过,不许你再这样唤我。放开我的手。”
凤鸣暗道:你官阶比他高,身手也说不定比他好,为什么自己不把手抽回来,反而假惺惺叫人放手。妙计,看来军令司的乖女儿动心了。好一个林荫,居然敢追求一只看起来会咬人的母老虎。
若是碰上鹿丹或者容恬看见这样的事,第一个想的便是如何利用这段显然未被众人察觉的恋情攻击对手。只有凤鸣才会因为觉得有趣而在一旁大呼过瘾。
林荫一直背对着凤鸣。不论军亭怎样呵斥威胁,只不肯松开军亭的手,沉声道:“你只管扬声呼唤侍卫们进来,便被军令司凌迟处死又如何?”
军亭愕住,别过头,半晌才道:“我的手抓惯剑,又粗又有茧子,有什么好?”竟隐约露出小女儿娇态,叫在一旁偷看的凤鸣目瞪口呆,大叹爱情力量无所不能。
林荫闷声道:“我一次无心胡言,你记恨那么久……”
军亭狠狠抽回自己的手,咬牙道:“可笑,我堂堂军佐竟要记恨自己的下属?今日之事,念你……”一抬头,猛然瞧见林荫的脸色,心里也吓了一跳,从小养成的军家人特有的高高在上的腔调顿时没了影子。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林荫盯着她,冷笑道。
军亭别过脸。
林荫凝视她许久,深吸一口气,忽换了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森然道:“既然如此,属下请调十二军。”
“为什么?”军亭吃了一惊,转头看着林荫。
“属下更愿意跟随十二军佐。”
军亭气得脸都白了,冷冷道:“不行。”
“十三军佐无权反对。属下是副军佐,有权直接向军令司提出请调。反正你也不想看见我,找一个比我顺眼的副将不更好吗?”
军亭跺脚道:“谁说我不想看见你?”她这一跺脚,总算给凤鸣感觉到她是个货真价实的花季少女。
凤鸣心道:乖乖,立即开始打情骂俏了。唉,早知道就多睡一会,瞧这个情形,就算我晚上过来军亭也不会生气。
这种情况要到了容恬和凤鸣身上,八成就会演变成越来越甜蜜暧昧的斗嘴,最后肢体交缠,来个剧烈体能运动。
不过看来林荫倒是个比较笨拙的家伙,与容恬那种花花公子根本不是一个档次,见军亭撒娇,不但不会打蛇随棍上,反而愣了好一会,怔怔看着军亭,才闷闷道:“我配不上你,又惹你讨厌,何必留在十三军。比我好的副军佐级将领,军令司大人手下有许多。反正我负责的事,也不是没人能……”
军亭气得胸口一滞,手一挥。清脆的巴掌声响彻书房。
“胡言乱语……给我站到雪地里去,好好清醒一下。”她往书房大门一指,狠狠下令。
林荫转身就走。
军亭喝道:“站住!”顿了顿,放软声音道:“干什么去?”
林荫不吭声,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凤鸣在窗外吐吐舌头,赶紧从书房后跑回回廊,刚好碰上林荫,装作气喘吁吁道:“这位大人,十三军佐在书房里面吗?我已经尽快起床穿衣吃早饭赶来书房了,偏偏途中遇上师父,嘿嘿,就是昨天军令司大人亲自到大王的侧殿请教北旗奸细身上搜出的……”
林荫一摆手,漠然打断凤鸣的滔滔不绝:“十三军佐等待鸣王多时了,请鸣王快点进去。”刚才凤鸣偷窥只看见他的背影,现在面对面,才发现这位充满勇气的军亭的追求者并不象普通的将领一样身上散发铁一般的威严,相反,林荫身上带有一股浓重的书生气味,眉目间微藏忧郁,仿佛总有一些心事萦绕,也许正是这种在军人中少见的朦胧伤感使军亭对他另眼相看。
林荫不欲多说,举步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道:“军佐不喜欢办事的人拖延时间,鸣王下次最好来早一点。”
凤鸣对他现在的沮丧心情也有几分了解,看着他的背影远处,不由摇了摇头,掀开帘子。
一跨入书房,迎头看见军亭脸色难看地站在书桌前,双手叉腰,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道:“鸣王可知道耽误军务要受什么处罚?”
“对不起,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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