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丹心情稍好,淡淡微笑道:“鸣王请听我详细道来。”
凤鸣耸肩答道:“国师口才一流,演讲起来比美国总统竞选还厉害。你说就是,我只管听着。”打个哈欠,乖乖等着。
鹿丹思索着,轻问:“鸣王可知,为何鹿丹要将祭师院赶尽杀绝?”
“他们控制了东凡很大部分的民心,他们是你的政敌,有他们在你就无法左右朝局。”凤鸣一口气数了几个理由,又道:“无论你用什么堂皇借口,也脱不了夺权的嫌疑,国师不用自欺欺人。”
鹿丹被他直言揭破,并没有任何反应,淡淡道:“我鹿家一门七十七口,都死在祭师院的手里。”
凤鸣愕然。
鹿丹露出不堪回首的回忆神色,黯然道:“我父亲一辈有兄妹六人,当年,五阿姨是东凡有名的美人。就是因为美名过胜,才招来灭门大祸。”
“难道是什么皇亲国戚看上了国师的五阿姨,不顾国师五阿姨的意愿要强娶?”凤鸣皱眉。
从鹿丹的容貌可以推测,他那五阿姨绝不会差到哪去。至少花容月貌,沉鱼落雁,可叹红颜都薄命。
鹿丹摇头,苦涩地答道:“东凡有森严的等级制度,贵族绝不会和平民通婚,我家只是普通平民,五阿姨虽美,但若要进入权贵之门,唯一的途径也只有充当贵族泄欲的侍女,连当宠妾的资格都没有。看上她的,是当时的祭师总长。”
凤鸣脸色微变:“祭师总长不是代代都由女人担当吗?”难道这个时代的东凡已经允许女人和女人……不过瞧祭师院那些老女人的样子,不象这么开放。
或者是祭师总长也觉得祭师院的形象应该改变一下,打算找个美女当继承人?糟糕,那不是逼鹿丹的美人阿姨当尼姑吗?
正在胡思乱想,鹿丹幽幽道:“祭师总长是不是女人有什么干系?女人有时候比男人更残忍。我们只是一家平凡百姓,父亲和伯父都以雕刻为生,天地宫前那两尊雕像就是他们的杰作之一。雕像完工的那天,祭师总长的祭令到了家里,宣布五阿姨被神选中,将成为祭奠的牺牲。”
他轻轻扫了凤鸣一眼:“祭奠一年举行四次,春夏秋冬一季一次,每次都要向神献上年轻貌美的平民女子。奉献牺牲的过程,和我们差点要经历的差不多,用自己的鲜血浸泡天地环,为圣宫带来灵气。”
“这是残忍的活祭。”凤鸣倒吸一口清凉气:“因此你的五阿姨就逃了?但是因此招致灭门大祸?”
鹿丹却道:“神的选择是不可逃避的,伯父和父亲感激地接受了这份恩典,将五阿姨送进了天地宫,并且得到了祭师院的赏赐。那些赏赐足以使我们全家度过三个严寒的冬天。”
凤鸣听得目瞪口呆:“那……”
“令我们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五阿姨在踏上祭坛之前,被祭师院的人发现……她并非处子。”
“啊?”
“这是亵渎神灵的大罪,祭师总长大怒。我们被带到天地宫前还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名祭师宣读了祭师总长的祭令,侍卫就拿着刀朝我们围了过来。”鹿丹闭上美目:“其实,我的五阿姨美名四扬,又是没有强人保护的平民,不知早被那个禽兽般的权贵蹂躏过。可怜她一直不敢告诉别人,最后竟因此害了我家七十七条人命。祭师院?祭师院天地宫前那两尊雕像上,沾着我父亲伯父,母亲婶婶,兄弟姐妹的血,鸣王难道没看见那些褐色的血痕吗?”
脸上却还保持着一贯的温柔浅笑,此刻看来令人不寒而栗。
凤鸣打个哆嗦。
七十七条人命,当然比不上今天祭师院中惨死的人数,但想想里面任何一个都是鹿丹的骨肉至亲,这笔名为仇恨的帐就不那么容易清算了。
“有趣的是,在最后关头,我被拉离家人身边,逃离了杀戮。我站在天地宫的高台上,看着血流淌在地上,听着熟悉的人惨叫,那时候我还小,连反抗挣扎都不会,只是呆住似的看着。”鹿丹睁开眼睛,流淌着莹光的明眸看向凤鸣:“鸣王如此聪颖,一定能猜出她们为什么留下我吧?”
凤鸣心里一颤,下意识闭上嘴,不肯说出自己的猜测。
鹿丹展颜,露出一个凄美到极点的笑容:“我长得太好了。她们常年闭塞在阴森森的天地宫中,也需要一个有趣的玩物,发泄一下不敢让人知道的**。我在那里过了五年,每当我受不了打算寻死的时候,我就想,这一定是神灵的旨意。神灵要我长着一张令人惊叹的脸,神从屠刀下留下我的一条命,神让我知道祭师院的丑恶,就是为了告诉我,祭师院并不真的代表神灵,祭师院其实一直在亵渎神灵,就是为了让我有朝一日,为东凡灭掉这个祸害。”
凤鸣看着他的微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鹿丹却不以为意,顿了顿,叹道:“我没有猜错神灵的意思,五年后,神灵让我遇见了大王。”细长美丽的莹眸,掠过一丝难得的暖意。
“国师,请打住。”凤鸣受不了继续分享鹿丹的痛苦回忆,他只听了一小会,已经胆战心惊,几乎原谅了鹿丹残忍的所作所为,连忙摆手道:“国师的过去确实很惨痛,但和我没有什么关系。而且国师的大仇已经报了,祭师院也已经完-->>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