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这厮至今还没被魏王赵润丢到游马军拾马粪,反而成为了雒阳禁卫军的将军之一,这也着实是一大奇迹。
“你们这是准备进宫觐见陛下么?”高括询问吕牧道。
“是啊。”吕牧点点头,旋即表情古怪地解释道:“我二人前一阵子收到了天策府的调令,大概陛下是准备将我等调到西边与秦国交战……”说到这里,他也忍不住揶揄道:“怎么,你俩不知情?”
高括闻言翻了翻白眼。
就跟当初张启功受罚时一样,虽然他高括、种招二人被魏王赵润贬到东城门值岗,但青鸦众仍会将国内的种种消息禀告他俩。
当然,暂时他俩也只有知情权,如今的天策府,被魏王赵润亲掌着,这种局面大概要维持到高括、种招二人官复原职之后。
“好兄弟。”
一手一个勾住穆青、吕牧二人的脖子,高括压低声音恳求道:“待会你俩觐见陛下的时候,麻烦替我跟种招说说好话……我跟你们说,我俩现在是连值岗的士卒都不如,值岗的士卒好歹还有换班,可咱二人,却是从早站到晚,还要背着两块丢脸的木牌……好兄弟,帮帮忙,待会觐见陛下时替咱俩说说好话,就说我二人已认识到错误了,以后绝不会再犯。”
“这个……不好办啊。”吕牧打着官腔道。
虽然他没有穆青、周朴那么腹黑,但眼瞅着自己两位好兄弟此刻的模样,他也觉得挺欢乐的。
“事成之后,兄弟我必有重谢。”高括压低声音在穆青、吕牧二人耳边说了几句。
穆青、吕牧二人对视一眼,这才稍稍点头:“先说好,咱们到时候顺口一提,至于陛下肯不肯就此饶恕你们,与咱们无关,你许下的承诺……”
“我懂我懂。”高括连声说道。
而与此同时,在王宫的垂拱殿内,魏王赵润正在与内朝诸大臣商议对待秦国的方针。
期间,赵润的情绪不是很好,一方面固然是因为秦国,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内朝首辅、礼部尚书杜宥抱病一事。
这些年来,赵润作为君主之所以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除了有内朝帮衬以外,主要还是仰仗杜宥这位老臣。
在赵润的印象中,杜宥是一位铁骨铮铮的臣子,是那种「正气凛然、万邪不侵」的臣子,然而这次杜宥的抱病,却让赵润忽然意识到,这位老臣终归也已年过六旬,再不复二十几年前那般康泰。
前天晚上,赵润亲自去杜宥的府上看望这位老臣,在杜宥的卧榻前忏悔,因为据御医所言,这位杜大人之所以病倒,一方面是因为年老体衰,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积劳成疾——谁让赵润为了偷懒,将政务通通丢给了内朝呢?
这让赵润颇感过意不去。
“陛下?陛下?”
介子鸱的轻唤,打断了赵润的回忆。
“……”赵润环视了一眼殿内,最终将目光投在杜宥那张案几上。
见此,殿内诸大臣顿时恍然,连声说道:“陛下无须担忧杜宥大人,杜宥大人老当益壮,定能尽快康复。”
赵润点了点头,旋即歉意地看向介子鸱,示意道:“介子,你接着说。”
介子鸱自然不会介意这位君主方才的走神,闻言继续说道:“正如臣方才所言,臣支持陛下不与秦国言和的决定,但就目前我大魏的国力来说,臣不建议与秦国扩大战争,一方面,我国的国力无法负担起再一场的战争,另一方面,相比较秦国,臣认为应当加紧对齐、楚两国的施压,不予其喘息之机……”
“介子大人此言差矣!”
内朝大臣徐贯开口说道:“诸国新败,且鲁、卫、韩三国已倒向我大魏,只剩下齐、楚、越三国,就算齐楚两国日后联合,亦注定不能抗拒我大魏的雄兵,甚至于,倘若有充足的钱粮,我大魏此番就能趁胜进兵,可偏偏就是钱粮不足,因此错失进兵的机会……而秦国,虽军队勇猛,但国力却不足以与我大魏相提并论。臣建议,我大魏应当将重心放在恢复韩、卫、鲁三地经济方面,尤其是韩地,一旦韩地能恢复经济,足以牵制齐国或者秦国,臣建议,我大魏不如假意与秦国言和,致力于恢复国力,臣以为只需五年,我大魏便可远远撇下秦、齐、楚、越,介时,纵使我大魏两线开战,亦无人能挡。”
听闻此言,内朝大臣李粱皱眉说道:“徐大人的策略虽佳,但陛下在大梁时已对天下诸国宣战,难道要陛下收回那一番话么?”
“这……”徐贯顿时语塞。
看着内朝大臣们众说纷坛,赵润亦若有所思。
虽然他以天策府的名义又调来了几支军队,但说实话,他也明白此时不宜与秦国扩大战争。
这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而是是否值得。
既然只需五年的发展就能用硬实力碾压秦国,又何必在此刻急着与秦国决战呢?
只是,他摸不清他那位老岳丈,即秦国君主嬴囘的打算。,!
bsp;“好咧。”
穆青坏笑一声,徐徐策马来到低着头的高括、种招二人面前,故意用马鞭轻轻点了点二人的肩膀,若无其事地说道:“你们二人,看着有点眼生啊,抬起头来让我穆青大爷瞅瞅仔细。”
『这个混蛋!』
低着头的高括、种招二人在心中大骂。
其实他们老远就看到了穆青、吕牧二人,当时他们心中已知情况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