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落了又升,直到第三日正午,萧妧才转醒。
屋内只有一名侍人,身着极为普通的鹅黄色衫子,头盘双鬟,正端着一碗汤药往床边走来。
“姑娘终于醒来了!”
萧妧眯了眯眼,有些艰难地支起上半身。
她素日里娇生惯养,养了一副柔柔弱弱的身子,如今又在雨中淋了那么久。这次陈王伐卞,倒是让她一下子丢了半条命。
不过嫁与陈王,倒是要比嫁给那个老头好上太多。
萧妧抬眸,看床头有一方黄铜镜,便又撑了撑身子,好让黄铜镜照到自己。
一对乌黑的眸子,眸底却含了几分憔悴之色,双唇、面颊更是有些苍白。
俨然是大病初愈之状。
她头脑发昏,下意识地问:“这是哪儿,陈宫么?”
此话引得那人“噗嗤”一笑:“姑娘怕是想入宫想疯了,这里是秀女馆,不是陈宫。”
“三日前,朝羡大人将您送来,要奴婢好生伺候着您。您昏迷了三日,奴婢便守了您三日,还好姑娘今日醒来了,若是再晚上一日,就要错过选妃之宴了。”
“选妃之宴?”
“是。大王今年乃弱冠之岁,太后娘娘与王后娘娘为大王置办了一场选妃宴,明日便要举行了。”
脑海中闪过一张男子的脸。那时大雨如瀑而泻,水渍沾在她的睫羽上,让她看不太清陈王的相貌。只能依稀看见马车里走下一个修长的人形,穿着玄青色的衫子,面容白皙干净。
早就听闻,陈王俊秀,有帷幄之才,正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瞧着萧妧面上的疑色,小侍女接着道:“姑娘若是觉得身子好了,赶紧起来准备准备,明日见大王时要画什么妆容、穿什么衣裳。虽说姑娘刚刚醒来,面色不大好,不过多涂些桃花粉就好了,姑娘本来就长得好看,大王见了您,定然会倾心于您、将您纳入陈宫的——欸,姑娘在找什么?”
萧妧蹙起双眉,环顾周遭一圈,无获。
“我的衣裳呢?”
她来时,所穿的嫁衣呢?
小侍女不明所以:“衣裳上面沾满了泥土,朝羡大人让人拿去洗了。”
嫁衣不重要,萧妧
追问道:“那玉佩呢?你有没有见到一块玉佩,原先束在我腰上的,上面有一个‘萧’字。”
对方怔了怔,呆呆地摇了摇头。
萧妧一下子泄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