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外套搭在沙发扶手上,裁剪精致的长款风衣带了一点初冬的气息,很适合身高腿长的白缙,说起来还是和煦给他选的。
和煦在审美这方面似乎有出类拔萃的天赋,过去白缙那股少爷脾性在的时候,还会养几个搭配师造型师,后来三三两两的都辞了,基本上都是和煦在家闲的没事给他搭衣服。偶尔会叼着一支笔在衣服上画彩绘,但这事做得少,都得是白缙再三鼓励他才敢。白缙尤其喜欢收集那些小众奢牌,价格昂贵不说,和煦明白他都是真的喜欢才会买,害怕自己忽然痉挛,颜料弄的哪里都是,再惹白缙不高兴,弄巧成拙。
小心思他不太和白缙说,但白缙基本都能察觉到,于是这一前一后的温柔相互赶到,彼此小心的对对方留存,就总是能在那些生活中不算如意的时刻里想起,让他们又能够重新冷静,记起对方的好,比如现在。
白缙过去收了外套,准备回家给和煦收拾东西。实在不行的话,自己只能来医院陪床,不论如何不能放和煦父母自己在这边,他实在是不太放心。
“小煦!你躺好别动!”和母一声叫道,嗓门立马又高了起来。白缙把衣服穿好,回过身一看可不得了,和煦泪眼婆娑的看向他,颤颤巍巍的挪动上半身往床边爬,挣扎着就要去拿那个把床头摇起来的遥控器。他已经连再次全身痉挛的力气都没有了,肌张力退却全身仿若死寂,每动一下都得咬紧牙关去靠肩膀带动无法控制的手臂。
和父和母一下就把他抱回病床中间,白缙不好过去,就站在床尾冲他安慰“乖,小煦你先等我,我回家给你收东西。”
和煦把头埋在被子里,露出一双已经漫上了微微红色的眼睛。作为一个有着清楚认知的成年人,他胆小害怕,但并非会像个小孩子一样任性胡闹,分不清现实。大多数时候都乖得很,尽量不去给任何人添麻烦,因此当白缙穿好衣服站到了床尾,而不是走过来的时候,和煦心里已经明白,他是一定要走了。
“缙哥。。。还回不回来?”从被褥中传来一声小小的疑问,声音不大,不知道是
因为蒙上了被子还是因为和煦本身的发音因为情绪有了问题,总之旁人听起来,感觉都算不上太清楚“缙哥。。。你要回来的吧?”
“当然回来。”白缙温声道,眉眼舒展开来,表情也是温柔的。他还是听见了,实际上大多数时候他只需要听懂一两个词语就行,不知道这算不算上是只属于他自己的特异功能,通过这一两个含糊不清的词汇,基本就可以串联出属于和煦的完整一句话“医院离家挺远的,我回去收拾一下再过来,差不多得两个多小时了。你先休息一会,正好爸妈在这陪你,放心吧,哥说了不走肯定不会走的。”
和煦从蒙着大半张脸的被褥中探出来多了一点,轻轻点了点头。
事实上这场不太愉快的见面并没有维持太久。白缙从病房里出来,才有时间去看了一下手机,从密密麻麻的工作消息中摘出来几条重要的临时回复,扫了一眼时间才发现并没有过去太久,现在还是正好的日头。跟随着许多人一起坐了医院电梯下楼,再沿路找到这家医院的停车场,一路走下去其实花的时间也不算少,起码对白缙而言,这个过程中他还能把一份报表看个大概了。
坐到车里把暖气打开,这个时候他终于感到了一丝疲累,捏了捏眉心,白缙伏在方向盘上休息了五分钟。车是要他自己开的,虽说市区限速,但这个驾驶交通工具的过程不能马虎大意,否则在其他情况之下,他始终是要抽出空来去做些别的事情。这些年白缙已经习惯了,因为和煦身体时不时地的突发情况,总有些一定要让他见缝插针去处理的工作,才能把生活始终维持在现在的高层面里。
其实他是高估了自己的。许多年之前,在他还只有二十出头的时候,和煦躺在病床上无知无觉,他每天从工作中抽出时间回来照顾他,但仍然要看着他的身体一点点变化萎缩,慢慢的两条膝盖开始不能完整的按压下去,会忽然的肌张力暴起,然后二便全都拉在干干净净的床上。无休无止的痛苦和噩梦,白缙至今都记得很清楚,自己距离崩溃的最近一次是在什么时候,九年前的冬天,他回家要钱又一次被赶出来,打车回到医院时,已近乎身无
分文。全身上下还有的东西,只剩一个他亲爸的老怀表,-->>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