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白缙的那一瞬间,和煦就雀跃了起来,原本他操控轮椅的手掉到了扶手之下,怎么都抬不起来,这让他有点沮丧,在几次的尝试之后都没有改善的状况下,和煦本来已经开始焦躁,在考虑需不需要喊附近的护士过来帮忙。但现在不需要了,白缙在他身边,就等于他的安全感就也回到了他身边。
哪怕他的语气很不好。
其实这个结果和煦是有预料的,原本的想法也是趁着白缙回来之前他先回来,不说神不知鬼不觉,起码能够让白缙不这么担心。只是这中间他好像有一段是真的不记得路了,好在后来又莫名其妙想了起来,因此才能够这么有惊无险的回来。当然他并不打算说,即使说出来可以瞬间转移白缙的注意力,让他立刻消气。
和煦这么多年下来,早已经没有什么朋友了。加上白缙对他的刻意保护,总想把他笼罩在一个小小的范围之内,让他能够在自己的庇护下,安稳的生长,好好的一起度过他们余下的人生。和煦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相反的他很愿意,也很享受这样的生活,因为这就是白缙带给他的环境。这个人带给他的一切,他都愿意这样去享受,不论他是否真的喜欢。
这是这个在病床上缠绵了十几年的青年,唯一的执念和倔强。但这并不是生病之后才有的,而是他从小就根深蒂固的思想。和煦在任何人眼中,包括他的爱人,他的父母,都是又乖又温柔的,他很少有什么诉求。也很少有什么太特立独行的想法。在家人眼里,和煦这辈子做过的唯二两件出格的事情,出柜算是其中一件,另一件就是他为了白缙,偷偷的跨专业去读金融。
白缙自然不觉得这些算是出格,但也正因如此,和煦在他的眼里一直就是个连一点脾气都没有的小孩了,整个人乖到不行,水灵灵的,四面都软的像块豆腐。有些事和煦也觉得没有必要告诉他,那些只是自己心底的小小执拗,大部分是没有必要让爱人知道的。他了解大多数的白缙,并不知晓他的全部,一如白缙也不曾完整的了解他。
和煦并不知道,在知晓
这些心思之后,白缙会不会感觉到烦恼?或者有任何不好的情绪。他也不知道白缙是不是真的只喜欢他柔柔弱弱的一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可以永远保持这个样子,这个他的爱人所喜欢的样子。
从苏醒的那一刻开始,他对自己未来的人生就有了很清楚的规划和定义,他很明白这个样子的自己是没办法再和正常人一样生活的,因此更愿意去减少周围人的麻烦。许多事白缙三令五申不让他做,和煦都绝对不会做,就像今天他自己单独出去了这一趟,换作平时,其实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考虑的。很多时候和煦也会在心里感叹,缙哥这不是把我当小孩儿么?转念一想,非说起来这具身体的自理能力连小孩儿都不如,他能做的不过就是要比小孩儿省心,白缙别因为他心烦就行。
凡事只是总有一点例外罢了。
“你上哪儿去了?”白缙又问了一遍,只是这一遍再问的时候脸色稍霁,大概是火气降下去,心疼占据了上风。白缙俯下身去还是下意识的想帮和煦先把姿势调了,看着人都快从轮椅里滑出去“我平时说的都忘了是不是?”
腰腹上勒了一条极粗的束缚带固定,一看就是和煦自己要求和父和母临走前给他绑上的,白缙平时不会给他用这些,腰腹的挤压膀胱,胸部的挤压心肺,总之时间长了都不好。只是现在一看就知道人坐不稳当,带子必然是解不开了,不然他还不如直接把人抱回去。
和煦还在轮椅中不受控制的瑟瑟发抖,这些抖动并没有因为白缙出现而变好,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和截瘫病人的区别之一,也是一个无时无刻不在困扰白缙的问题,那就是和煦的痉挛是会被他的心情所影响的,无论这种心情是好还是坏,总之激动就不行。
白缙蹲下身去帮他把腿脚摆好,手指一触到那小细腿就感觉到一阵冰凉,白缙心道不好,捞过两条不停颤抖的小细腿放到胸前暖着。伸手捏住和煦的踝关节,去缓解它不停暴涨的肌张力,在熟练的按摩之下,有序的推拿关节和穴位,和煦原本像个破布娃娃一样颤抖的身体,总算有了明显的停滞。
把一双瘫腿在脚踏上仔细摆好,
因为鞋子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软垫也早已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痉挛而踢掉,所以说没有办法像以往一样安置的正-->>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