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渊蓦地起身,邪俊的脸色稍霁,总算松了半口气。
剩下的半口气是婳骨枯颜的解药!
葛衡不敢耽搁,赶紧将解药塞进叶琉璃嘴里,可人处于昏迷状态没有吞咽能力,葛衡急的满头大汗,可偌大的一颗解药就是咽不下去啊。
君临渊一记冷眼扫过去,“没用的东西,让开!”
葛衡吓得一哆嗦,颤巍巍地退开。
君临渊伸手将叶琉璃半抱在怀里,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口温水,低头,缓缓朝那一片红唇凑近,准备以嘴渡药。
葛衡站得老远,看到这一幕,却也忍不住老脸泛红。
九王殿下真是……真是机智啊!
好办法,实用。
然,还未凑近时,君临渊猛地停住,那片唇依旧是记忆中的绯红色,此刻却全无以前的水润光泽,干涸,甚至能清晰瞧见一道道细小的皱痕。
那种毫无生机光彩的嘴唇,正是老年人该呈现的状态。
君临渊凤眸微眯,脸上未见半分嫌弃之意,喉咙却不自觉咕隆一下,嘴里的水全咽进了自己肚里。
好像真的没办法勉强自己去下嘴!
下一刻,君临渊不动声色地抬头,伸出修长食指轻轻往叶琉璃下颚一点,那颗解药顺着喉咙滑了下去。
葛衡微微睁大了老眼,一副十分了然的神情。
原来九王殿下口渴了。
不是他想的那种办法喂药啊。,!
,义母方才告诫少主女人不可信,此刻又说不会欺骗他,真真假假,少主吃一堑长一智,自然会异常小心谨慎。
“快到月底了,你找个时机将压制他内力的药送过去。”
苏如魅面上微喜:“是,义母。”
想起北冥如玉让她转告的话,苏如魅迟疑了一下,却什么都没说,默默地退下。
北冥姬倚在窗边,冷漠的眸子瞧着漆黑如墨的夜空,怔然出神。
渐渐的,眼前似乎浮现了金戈铁马的一幕,父兄俱在,彼时霍家满门荣光,嫂嫂侄儿守家等候着他们的归期,而那引以为傲的十三万霍家军铁骑踏遍边疆每一寸土地,每个将士昂然斗志,保家护国,抛头颅洒热血。
他们都是身怀赤诚之心的热血儿郎,怎么一夜之间就成了叛军呢?
谁都能叛国,可他们霍家不会啊。
是谁将霍家的赤子之心逼成了身染炼狱的阴冷之心?
又是谁将充满昂扬斗志矢志守卫君武疆土的霍璇,逼成了终生与黑暗为舞的蛇蝎女人?
什么稚子无辜?
霍家的女人幼子就不无辜?
可笑!
……
北冥如玉拿到解药后,正如北冥姬设想的那般,他亲自验证后方才彻底放心。
可这解药虽是真的,怎么才能给璃璃服下呢?
他连她的面都见不到,解药的来源也是个问题,又不能直接拿出来,这下,可犯愁了!
北冥如玉眉头一皱,暂时将解药收了起来,届时静观其变。
又过了一天。
已经是叶琉璃毒发的第三日,也就是君临渊给的最后期限。
萧十三他们还未将洗颜花带回来,君临渊剑眉深皱,诡谲的凤眸早已被阴霾遮蔽,以他现在的功法,只能暂缓她体内毒性推迟三天发作。
可三天之后,如果没有解药,他也无能为力。
也不知道到时小东西会变成怎样可怖的模样?